责任

    舒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凝和修尔。

    修尔难得凝重地说道：「万一蓝蝶发生了什么事情，琛翼一定会再次失去理智。」

    撒旦殿那一次，当蓝蝶伤痕累累回到毁界时，他就感觉到琛翼隐藏在冷静之下的愤怒。

    直到发现蓝蝶失踪时，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出兵攻打地狱……

    结束短暂的战争，他拖着受伤的身体，直接到凡间寻找蓝蝶。

    「是啊……」凝闭上眼睛思考。

    上次撒旦让蓝蝶喝下灭魂水，事后琛翼大肆破坏地狱，如今地狱的力量依旧非常微弱。

    「但是，暗界随时可能会攻打过来，能快点解除封印自然比较好。」凝下了决定：「既然法西兰会保护蓝蝶，那么应该不至于太担心。」

    法西兰的魔力虽然比不上琛翼，但是他的魔力一瞬间可以让数百万个天使消失，这样的力量连天界的天使也得畏惧他三分，更何况是那些堕魂。

    「我知道了。」舒晴得到指示之后，她离开房间。

    既然凝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反对的资格。

    只是她和法西兰一样，非常不安，由于蓝蝶对于她而言是特别的存在，所以任何冒险，她都不希望让蓝蝶涉入。

    ☆

    法西兰调查完暗界城堡的地形之后，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他赶紧回到蓝蝶的身边。

    「我已经知道萨吉姆尔的魔力被封印的地方了。」

    「真的吗？」

    「但是答应我，只要一解除封印，马上回到毁界，其他的事情不许你再插手。」法西兰严肃命令。

    「我知道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法西兰这么正经的样子，可想而知这件事情是多么重要……

    法西兰蹙眉，他瞄了舒晴一眼，示意舒晴，跟随法西兰有一阵子的舒晴，自然了解法西兰的意思。

    「小蝴蝶，听清楚了，我走在前面，舒晴走在你的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

    「我知道了。」

    「我会先带你到暗界的地下室，那里封印萨吉姆尔的魔力，你只要解除封印就回来，懂吗？」

    「要如何解除封印？」

    面对蓝蝶的问题，法西兰微蹙眉头说道：「只要触碰存放魔力的水晶石就可以解除封印了。」

    只是，如此简单的解除方式，彷彿引诱敌人去解除封印一样……

    「一解除封印就回来。」法西兰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嗯。」蓝蝶看着法西兰如此严肃的样子，内心更加感谢他。

    她真的很谢谢他，在最危及的时候，总是出现在她身边，拉她一把……

    这时，小小的圆形光芒浮在半空中，慢慢的落到桌面上，光芒消失之后，出现一张地形图。

    「这是暗界的地形图。」法西兰利用魔法，将他走过的路记录在一张纸上：「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封印的地方就在地下室，你要自己一个人走到目的地。」

    「我知道了。」

    「解除封印之后，在那里等我和舒晴。」

    「嗯。」

    法西兰从口袋中拿出一条项鍊，替蓝蝶戴上：「这条项鍊可以形成结界保护你免于攻击。」

    「嗯。」

    舒晴漠视法西兰对蓝蝶过于亲密的动作，她凝视暗界的地形图，记住所有的道路。

    「这条项鍊的结界能力没有人可以打破，所以你不用担心。」

    「嗯。」蓝蝶的脸微微泛红，她不习惯法西兰对她的体贴。

    将地形记下之后的舒晴，收起纸张，将地图拿给蓝蝶。

    「那么，我要打开通往暗界的通道了。」舒晴伸出双手，使用魔力，舒晴面前的空间渐渐扭曲，直到出现一扇门，并且自动打开。

    打开通道的舒晴退到一旁，让法西兰和蓝蝶先进去。

    法西兰进去通道之前，蓝蝶捉住他的衣角，法西兰回头凝视蓝蝶，他还没说话之前，听到蓝蝶说：

    「谢谢。」

    看到蓝蝶嘴畔上的笑花，法西兰几分无奈的微笑：「你说了很多次了。」

    没有人发现法西兰的笑容中，多了一抹浅浅的自嘲。

    法西兰走进通道里，那张意气风发的俊逸上，多了几分苦涩。

    他想要听到的不只是谢谢。

    ☆

    蓝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眼瞳只有法西兰的背影，加上身后有舒晴尾随，让蓝蝶放心了不少。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眼前的白色光芒越来越强烈，刺眼得让蓝蝶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她回神时，是法西兰呼唤她的名字：「小蝴蝶。」

    蓝蝶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双眼瞳流露出茫然。

    「我们已经到了暗界了。」

    「……嗯。」蓝蝶没办法迅速地适应暗界的环境，暗界比起毁界，空气有些稀薄。

    「走吧。」顾不得让蓝蝶适应，法西兰继续往前走。

    儘管他们已经隐藏了气息，但不能保证不被暗界的堕魂发现。

    虽然法西兰这么说，但是蓝蝶却察觉到法西兰的脚步放慢许多。

    只是，下一秒蓝蝶的眼前出现一面墙壁，法西兰的身影消失在蓝蝶的眼前。

    「什、什么？」原本脑袋有些混乱的蓝蝶，看到眼前的墙壁，她不知所措。

    走在蓝蝶身后的舒晴看到这一幕，在还没赶到蓝蝶的身旁时，又出现另外一面墙壁隔开她和蓝蝶。

    「舒晴！」

    蓝蝶慌张的声音隐没在墙壁的另外一边，舒晴忍不住握紧拳头，在墙壁隔开她和蓝蝶之后，不一会儿眼前的墙壁消失，映入眼帘的景象完全不同。

    「不知道蓝蝶被魔法送到哪里。」舒晴蹙眉。假如蓝蝶被发现，惊动其他堕魂就不好了……

    另一方面，在墙壁出现之后的下一秒，法西兰停下脚步回头看身后的墙壁，眼眸之中带着阴冷：「该死。」

    没想到暗界的堕魂居然使用移动空间的魔法，就算事先勘查好地形到达目的地也没有用，凡是来到暗界的人们都将一一失散。

    「现在必须快点找到小蝴蝶才行。」法西兰蹙眉，继续往前走。

    什么时候？从哪个时候开始？他法西兰开始心有所系。

    只是心系的那小人儿……只会对他说：〝谢谢〞。

    明明他想要的不只是这样。

    和琛翼?萨吉姆尔一样，曾经不被任何东西所牵绊的法西兰，现在居然会因为一个人类……感到苦涩。

    「等事情结束之后，我绝对会宰了你，萨吉姆尔。」法西兰在心中暗自发誓。

    居然再次让毁界的事情波及到蓝蝶，不痛扁萨吉姆尔一顿，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

    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蓝蝶虽然心慌，但是镇定地拿出地图，查看现在所在的地点。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蓝蝶茫然地走着，不时看着地图。

    直到听到女性优柔的嗓音，蓝蝶停下脚步，凝视那扇门扉里传来的声音。

    「琛翼大人。」

    听到女人呼唤的名字，蓝蝶骤然瞪大眼眸。

    「琛翼大人，您又再想那个人类了吗？」优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发现琛翼谈到那个人类时，话才会比较多。

    琛翼静默，不想回答。

    「琛翼大人，为什么您要对那个人类那么费心呢？」

    琛翼暗红的双瞳瞥了优芯一眼：「你会不会管太多了？」

    「琛翼大人不应该为了人类的事情而放弃毁界的！」

    对，至始至终都是因为那个人类打乱了琛翼大人的生活，假如没有那个人类，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蕁也不会死，琛翼大人也会继续待在毁界当他的王。

    「那是一个责任。」

    琛翼只是淡淡的说了这句话，优芯愣住，站在门扉外面的蓝蝶不知不觉地揪紧衣服。

    「责任？」优芯呢喃，她不懂。

    「她为了我失去了灵魂，被撒旦强迫喝下灭魂水，最后还被撒旦打伤。」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优芯受到强烈的震撼。

    「她竟然还活着……」优芯脑袋一片空白。

    「所以我有责任待在她的身边。」

    优芯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凝重了不少。

    喝下灭魂水又被撒旦打伤的人类……还能存活就是一个奇蹟，不过就算活着大概像风中的残烛，一个不小心，灵魂就会完全消灭。

    「最后，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优芯想听到琛翼的答案：「你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待在蓝蝶身边吧？」

    「……嗯。」琛翼头一次回答得那么犹豫。

    真的只是因为愧疚吗？

    他很清楚，除了愧疚之外，还有其他情绪……只是他不明白，那份情愫是什么。

    站在房间外的蓝蝶，内心异常平静，听到琛翼的回答，那一刻，心宛如被狠狠的剜下一刀，鲜血淋漓，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情绪。

    优芯失落：「假如我和蓝蝶一样，你也会选择待在我身边吗？」

    「或许吧。」自从遇上蓝蝶之后，很多答案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他和修尔一样，活太久了，久到连情感都分不清那代表什么。

    「你每次说到蓝蝶总是很温柔……」

    「她是很特别的人。」

    「因为她在你的面前受到伤害吗？」

    琛翼没有回答。

    蓝蝶空洞的眼瞳凝视地板。

    琛翼始终认为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她，面对她失去灵魂而感到愧疚，希望她不要离开他，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

    因为，那样会加深自己的罪恶……

    蓝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诺盒戒指已经產生一道裂痕，无法承载她的情绪而造成的伤害直接破坏诺盒戒指。

    只是一瞬间，琛翼感觉到蓝蝶的气息，他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蓝蝶却早已离开。

    琛翼眼神看着门扉，紧蹙眉宇，想到上次待在毁界时，也曾出现这样的感受。

    该不会......

    琛翼缩紧瞳孔，马上夺门而出。

    一想到蓝蝶可能出现在暗界，加上她听到刚才的对话，他就莫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