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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对了，你们看我画的画，我们那天不是讨论以后要做什么吗？我想了好久觉得我也要有点特长爱好才行。”芮羿很骄傲地展示自己的画作，“这部传世名作叫做《Friends》，这个是我这个是司韶这个是池徊，然后这是你们俩个，栖予和石知律。”

    “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司韶只看一眼就说。

    芮羿朝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她拿出前几天从图书馆借来的漫画看：“也没差多少啊。。”

    章栖予看到是本BL：“你别在课堂上看这种书。”

    “没事的，我就看了这一节。”芮羿翻了一页说，“你要不要一起看？”

    章栖予摇头：“我不感兴趣。”

    “切，现在耽美很流行的。”芮羿说完又翻了一页。

    直到课间休息，芮羿还在为漫画里的两位主角真情实感地投入，石知律来收作业，笑她：“你怎么还真的哭了？”

    “因为真的很惨嘛！”芮羿抹了把辛酸泪。

    “这假的。”司韶抓抓她头顶上的呆毛，“你看这段太假了。”

    芮羿看得津津有味，终于这本书在第三节课的时候被没收了。

    班主任取下眼镜不断摇头：“现在的学生都在想什么？口味一个个的那么重，我简直都骂不出口。”

    他把书交给石知律：“石知律，你是班长，以后，我们班上不能再出现这种东西。”

    石知律把书拿回来给芮羿：“你看点正常的吧。”

    “这哪里不正常了，同性才是真爱，异性都是为了繁衍后代好吗？”看来芮羿已经被成功洗脑。

    “你父母不就是真爱。”辩论赛金牌选手石知律甩下一句话，“不管怎么说，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真没想到你这么古板。”司韶歪了歪头，很随意地说。

    “嗯，我不太能接受这种。”石知律说着看了眼章栖予。

    “有句话叫做恐同即深柜。”司韶不依不饶。

    这个司韶懂得也太多了吧，石知律的脸有点烧，她想要反驳什么，但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语，难得地语塞了。

    章栖予懂了石知律的意思，原来这段时间不是错觉，石知律在面对她的时候确实很不自然。

    但是她错以为这种不自然是因为她也有了同样的不安。

    结果不是不安啊，分明是厌恶吧。

    所以才会躲着她，一见她就跑。

    “好了，还有一种是直女。”章栖予给石知律解围，“芮羿，你赶紧去跟班主任认错，不要让石知律难做人。”

    石知律看章栖予想必是已经明了她的意思，但是不是太云淡风轻了些？

    所以那天回了家，她给章栖予打了电话。

    “喂？”石知律试探着压低了声音，“栖予，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吗？”

    “嗯，你突然说什么呢，当然会。”章栖予没有力气和她多说话，挂掉了电话。

    程则端了一杯水进来：“栖予，你不舒服吗？”

    “你不懂。”程则是一起长大的那群玩伴里年纪最大的，他之前一直在国外，这两年家里生意转移到国内才转回来高考，他家里的教育也比较开放，是章栖予少数可以信赖的人，“我前几天不是和你说我喜欢上一个人吗？她其实是个女生，她可能是发现我喜欢她了，今天她告诉我她不能接受这种。。。我以前完全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排斥…我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正式开口表白。。”

    程则把水给她送过去，她太了解章栖予了，其实他早就猜到章栖予喜欢的那个人是女孩子了，最近似乎也猜到了是谁：“栖予，不要这么卑微，未来还很长。你将来会遇到很多人，时间总有一天会教你忘记她的。”

    “起码我现在忘不了。”章栖予抱着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说不能接受这种的样子，我可能真的不正常。”

    “傻瓜，这怎么会是不正常呢？同性行为甚至在动物之间都时有发生，只是性激素分泌下正常的吸引罢了，我敢打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的百分百无添加纯直，但是人类这种自诩高级的生物建立了所谓的伦理制度规则，并专制地要求少数人服从多数人，其实对与错善与恶自古以来就没有完全的界限。”程则很富有哲理地说出自己的见解，“不过石知律真的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是你耶，你是章栖予耶。就算她不是外貌协会的，就冲着你的钱，也该多看你一眼吧？”

    “你怎么知道是石知律？”章栖予不由得正眼去看程则，大三岁就是不一样，“还有，你怎么会这么了解这个群体？你支持LGBT？”

    “我是姐妹啦。”反正这在他们的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程则干脆地承认了。

    “姐妹？”章栖予第一反应竟然是程则不是男的吗？

    经过科普以后章栖予明白了，与程则的友谊更近了一步：“还真的没看出来，不过女生和男生不一样吧，你自己也说男同圈比较乱，一个app就可以约出来419，但是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内敛。”

    “国外一样有LES吧的。”程则给她支招，“在我这里没有掰不弯的直男，同样的，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让石知律打脸。这个我比较有经验，你说说，石知律是什么样一个人，她以前有跟过什么人交往吗？你看得出她比较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么？”

    “我搞不明白。”章栖予想起石知律的样子，“她几乎从来不和我们说她的生活，我很多时候都觉得我甚至没有其他朋友了解她。”

    钟绫儿上班的发廊被端了。

    厉栗老远地跑过来：“怎么办，我们把所有钱凑在一起都不够啊！”

    “现在有钱还不够，还要有关系才行。”石知律想起章栖予，她能帮她搞定助学金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同样搞定这件事情。

    但是刚刚还拒绝了人家，这样会不会太打脸？

    “你现在在哪里？”结果章栖予听完了，急切的声音像是现在就马上要见到她一样。

    石知律坐在派出所的阶梯上没有等很久，她看到章栖予额头上滴落的汗，明显这个人是跑过来的，可能章栖予自己还不觉得，她这幅样子实在不够淡定，很多东西呼之欲出。

    跟章栖予一起来的还有个西装革律的男人，看上去很专业：“这是我家里的律师叔叔。”

    听到是律师，石知律多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难得看章栖予如此上心，向石知律点了点头。

    章栖予家里比想象中还要有本事，律师没进去多久，就把事情搞定了：“交了一笔保释金，说是录完笔录就可以走了。”

    “谢谢。”石知律鞠了个躬，说，“您是律师吗？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讨教，请问您能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吗？”

    那律师很客气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小卡片：“您好，我的名字叫叫吕史。”

    巧了，真是他。。。

    石知律其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这人和当初帮父亲那一方打官司的律师长得很像。再联系到章栖予姓章，或许章栖予就是她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忘了名字的女孩，只不过长时间没见面，她们竟然彼此都没认出来对方么？

    石知律又回避着想，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你对女生没有兴趣，对做律师的男人有兴趣？”章栖予在旁边目睹了全程，这算是职业诱惑么？她以后要不要也当律师算了。

    “什么啊。。。”这语气也太酸了，好歹帮了她这么大忙，石知律也没跟章栖予多争辩，“我对男人女人都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以后也只想赚大钱。对了，保释金…是你帮我垫付的吧？我…”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章栖予听到她对男人也没有兴趣，心情好多了，她想起程则的谆谆教导，话语也变得诚恳起来，“对你好，是我想对你好。你不用回报我什么，就当你欠我的，以后，你可以还我别的。”

    石知律刚想问别的是什么，厉栗扶着钟绫儿和钟修出来了。喊她。

    “绫儿姐，没事吧？”石知律搀住钟绫儿另一只手。

    事发突然钟绫儿连妆都没来得及卸，加之在局子里折腾了很久，整个人萎靡不振，隐约散发出令人不适的脂粉味，想必这就是池徊之前说的“做鸡”的石知律mama了，但章栖予注意到石知律叫的是jiejie，她对石知律更好奇了。

    石知律看吕史走了，章栖予还没走，她不好意思赶客，就问：“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妈还没吃饭，我们现在回家，你呢，要一起过来吗？”

    “好呀。”没想到，章栖予听不出这是敷衍话，竟然一口答应了。

    他们绕了好久的路，章栖予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为什么车会开不进去。

    “这边应该也差不多拆了。”石知律似乎是读懂她心里的想法，怕她磕着碰着，把她护在中间走着，　“城市的发展需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廉价的农民工背井离乡，租不起公寓，他们是聚集在这里的主力。X城这两年申报了港口特别文明开发区，这里不符合市容指标，于是，又要有一大部分没有户口的人无家可归。”

    章栖予听着这话，X城是经济强省，繁荣热闹的地方很多，但她这个层次基本是出入人迹罕至的高端场所，她愈发感觉到自己和石知律生活环境极端的不同来。

    富人在商场购物买奢侈品时，穷人们都挤在这么穷的地方吃大锅饭。

    章领给她一次性打几百万零花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