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18-3

    「小晴，开门，我把衣服拿给你。」

    「等我一下。」我用手背抹掉眼泪。

    重复了深呼吸几次才开了门。

    「喏。」我接过衣服，说了声谢谢。

    「小晴，好好洗个澡，先别想太多，好吗？」

    「嗯。」我点点头。

    我关上门，失神了好一会，才开始动作，当整个人沉进水里，双眼闭上，直到没气为止才浮出水面。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水因为动作不停地互相撞着，形成一圈圈的波纹。

    最后，平静下来，抬头看向窗外，聆听着雨的声音。

    现在的我太过于胆小，无法冷静下来听他们说，我只能选择逃避，我实在太过害怕了……

    对不起，请你们好好等我，等我能够面对真相就会回来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我一定会回来，因为你们依然对我很重要。

    「叩、叩！小晴，还没好吗？」

    「喔，我现在出去。」

    完全想清楚后，心情也平静许多。

    「终于出来了，你姊还一直在担心你是不是昏倒在浴室里还是溺死在浴缸里呢！」子奇哥笑说。

    瞬间三条线掉了下来。

    「姊！」

    「是！」

    「真是的，干嘛没事诅咒我。」我无奈说。

    「太、太好了，是平常的小晴……」姊红了眼眶说。

    「我只是稍微想清楚罢了。」

    「小晴果然很坚强呢！不像我，每次都只能依靠小晴。」

    「姊，我一点都不坚强，像现在，我只想逃避而已。」我垂下眸苦笑。

    「小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沉默了一会，把刚才的事娓娓道来。

    把所有过程都说出来后，姊问：「小晴恨我吗？」

    我一惊，「姊！你在说什么？我……」

    「如果小光没这样说，你一定也知道我早就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还跟他一起隐瞒你，就算不恨我，也总会讨厌我吧。」

    「姊，我没有讨厌任何人，我只是觉得很难过而已，自己只会逃避，害怕听见他口中的真相。」

    「小晴，你会选择逃避都是我们害的啊！」我一愣。

    「姊……」

    「那一天，你突然带了两个人回来，令我又惊又喜的，你上了国中就变了个人，虽然你还是有笑，却不是真心的，感觉很勉强。」她嚥了嚥口水。

    我怔住。

    姊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你时常受伤我怎么可能没察觉，你不想让我担心，我也知道，所以我私下去了学校好几趟过。」我一惊。

    「可是，我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

    「嗯，因为对方的父亲是学校的资金来源，根本没办法，小晴也不想事情闹大，不然我其实想用法律来制止的，不过小晴一定不会答应。」

    「我的确不希望，因为是我先伤害她，是我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从不知道因为我，像一支草陪衬我这朵花。」

    「和她说清楚了？」

    「算是吧，不过最后她还是根本没变。」

    「是吗？小晴，姊姊明明看到你遭受伤害，什么忙也帮不上，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姊，那些事都过去，我不想再次忆起，所以别再说了。」

    「我知道了。」

    「姊，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姊姊都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谢谢姊。」我深吸了一口气。

    「可以替我办转学手续吗？」

    「转学……？那要转去哪里？」

    「随便吧！哪里都一样，只要不是在这个城市都好。」我语气平淡地说。

    「你要拋下姊姊吗？小晴，我只剩你一个人了。」姊红着眼眶。

    「对不起，我知道我提出这个要求很任性，但我需要好好的冷静。」

    「可、可是，这个城市那么大，最近的城市最少也要花三个小时才能到，这、这样太远了。」姊着急说。

    「就是想远离我才这么要求，因为我想好好整理心情，思考那件事。」

    「小晴，再为姊姊考虑一下吧！姊姊不希望你走啊！」姊拉着我的手。

    「姊，只要有空，我还是会回来的，况且姊身边已经有子奇哥了，你不该再为了我放弃更多她东西了，姊，你该去紧抓着自己的幸福了。」我握住姊的手，给予她我最深的祝福。

    姊，你一定要幸福！

    「咳、咳，小晴，你现在讲这个太早了吧。」

    「等等，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什、什么！？有、有那么明显吗？」子奇哥红了脸讶异说。

    「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叮咚！」忽然，门铃响了。

    「我先上楼了，不管是谁我都不见。」拋下这句话，就迅速上楼进了房间。

    姊用担心的眼神目送我上楼。

    「我去开门，你上去陪陪小晴吧。」

    「可是……」

    「好啦！快去！」子奇推着紫依，催促她上去。

    「好吧！谢谢你，子奇。」

    「应该的。」子奇温柔的笑。

    看着紫依跑上楼，子奇也往门走去。

    「叩、叩！小晴，开门吧。」

    「姊？你怎么上来了？」我疑惑。

    「我想和你好好讨论你刚刚的决定。」姊微笑说。

    「姊，对不起。」我垂下眸。

    「我刚刚太过激动，因为小晴可是唯一的宝贝meimei，我当然会非常的捨不得你离开，况且这段距离太过于遥远了，自从爸妈过世，我总是依赖着小晴，或许是太过依赖，才感到害怕吧！」

    「姊，我对你保证，一有连续假日我就会回来的，每天也会通电话，所以可不可以容许我这一次的任性？」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请假去学校帮你处理转学手续。」

    「姊，谢谢你。」

    门外的楼梯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我出去看看吧。」我摇头，食指在唇边。

    姊犹豫了下才点头。

    「……」门外的人停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

    「紫晴，我是宇风，我……知道自己跟你说再多也没用，可是我还是想说，对、对不起。」宇风哽咽地说。

    「明明想要在你背后偷偷的守护你，可是我却反过来伤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地重覆说着对不起。

    宇风的所有情感传进我的心底，从话语所透露出的情感，除了愧疚，还有至今为止所想表达的心意都真心地诉说他的心痛。

    被他的感情深受感动，同时也感到一丝内疚。

    我摀着嘴哭着，没办法回话。

    正好，瞥见一旁的纸和笔，深怕他马上就离开，迅速写下几行字，利用门底下的小缝送出去。

    「宇风，你脚边有东西。」子奇说。

    宇风弯下腰捡起纸，将它打开来。

    「子奇哥，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咦？内容是什么呀？」子奇好奇问。

    「没什么，我先走了。」宇风向子奇轻頷首，随后离开了。

    「我进去囉！」

    「幸好我叫紫依先过来了，明明离开才是最痛苦的，却还是坚决要离开吗？」子奇无奈看着哭红双眼的女孩。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我吸了吸鼻子。

    「子奇，没关係的，小晴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就相信她的选择吧。」

    「……嗯。」

    「姊，你明天去学校顺便替我请假吧，我不想去学校了。」

    「你连学校都不去了？」子奇皱眉问。

    「我明白了，直接就请到寒假可以吗？」

    「嗯。」

    §

    隔天，姊一大早就去了学校，早已醒来的我，不想起来，一直望着窗外。

    「咦？今天他们怎么那么安静啊？」某同学困惑问。

    「的确奇怪，紫晴也还没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晴，会不会来学校呢？」小薇望着门口。

    「她不会来了。」凯光望着窗外，满眼黯然的说。

    天空乌云密佈，一丝阳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