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哎呀，你别看了！小组作业还没整明白呢，俞瑭回来我们俩都得凉！”齐帆一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一边大喊着“哥，大哥，我真求你了，这都6点半了，你哪怕打开知网找点文献糊弄一下啊！”此时齐帆无比后悔当初自己当初在抽签的时候没有耍点心眼子，但凡自己动动脑子，这会儿在这里带着陈立行这个拖油瓶的就是李岩那个老六了，俞瑭是不可能带着陈立行的，毕竟在让陈立行入组的时候他就没少费口舌，要不是徐教授说了，自己作为学委，不能让任何一个同学落下，得盯住班上同学的学习云云，他也不想带陈立行。 想到这，他又觉得自己果然是太自信了，怎么能对自己的臭手这么自信啊，打开写着陈立行字条的那一刻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李岩就利落地收拾起了电脑包，并且十分欠地留下了一句“老齐你加油吧，我和俞瑭就先去MCN公司调研了。”只见他说完，俞瑭也向他投来一个冷冷的眼光“齐帆，我警告你，是你把他拉进我们组的，你最好给我负责到底，这次作业出了一点问题，你们两个都别想好过。” 此时齐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鬼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从文献到调研问卷，凡是能干的活儿几乎他都包揽了，陈立行这厮真的是一点活儿都不干啊，最令齐帆想不明白的是，这厮是怎么考上的研究生吧，难道纯靠运气。 “我啊，擦边过的，就1分，你说欧不欧，我爸都说我这运气就是随他！”宿舍第一次聚餐那天陈立行是这样说的，虽然说他和俞瑭都是保研党但是对这厮的好运气也是有点目瞪口呆的，更别说旁边的李岩了，勤勤恳恳考了第一进来的李岩在听到陈立行的话时那嘴抽抽的和犯了面神经炎似的，要不是他活泛，赶紧岔开了话题，估计凭这家伙的拉仇恨能力，他们宿舍刚成就得掰。陈立行这小子只是摆烂了点，为人也确实没什么心眼好相处得很，反观俞瑭，本科四年那会儿他就和他是室友，然后又一起保研来了这，说实话做学术这块俞瑭确实没得说，就是脾气实在臭得很，研一上学期就把班上同学得罪了个遍，哦对了，还有两个任课教授。得亏他们徐教授脾气好，不然连自己导师都得罪，他们未来三年也别想好过。 “我特么真是欠你们这群活祖宗的，一个俞瑭就算了，还遇见个陈立行。”齐帆用力地敲击着键盘，“下次我再和你们一组我就是狗！”说到这，齐帆终于在咬牙切齿中把他手上的项目搞完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赶紧给陈立行发了一份“你TM先别看了，我们赶紧对一下啊，不然一会儿俞瑭他们回来你怎么交差。”说着一双拖鞋就甩到了陈立行头上。 “齐帆我看你就是太沉不住气，你看你现在着急上火的样子，哪里像个学委，再说了有你和俞瑭两座大山在，我着急啥啊。”陈立行捡起齐帆的拖鞋给他扔了回去并且用满不在乎的回应着齐帆“还有半小时她下播了，他下播了我立刻看你给我发的文件哈。”只见陈立行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电子屏幕前的舞姿妖娆的女生“齐帆，你别说，我看了这么多女主播，就这个最对我胃口。” “嗡嗡嗡————”齐帆刚想说还有半小时俞瑭他们就回来了，俞瑭的夺命电话就来了。老话说的真不错，人就是不经念叨，怕什么来什么，“喂，俞瑭啊，搞完了。” 俞瑭和齐帆也算四年老搭档了，他什么样他放心，但是陈力行的能力他也门儿清，这次作业从带上陈力行开始他就不放心，虽然李岩他们都保证了，但是他老觉得心不定“知道了，我和李岩要和这边公司的负责人一起吃个饭，估计得1个小时才能回去，你们先吃饭吧，等我们回去了再对细节。” 听完俞瑭的话再联想到陈立行的自夸的好运气，这一刻齐帆是真信了“欧皇”这一存在了，这不现成的欧皇的搁这儿坐着呢。看着对着电脑傻乐的陈立行，齐帆沉默了很久以至于忘记了回复电话那头的俞瑭，这边俞瑭听着电话里没声音了不耐烦的又叫了几声，“在呢，在呢！在看外卖，哈哈哈，好的，那我们等你们回来。”生怕俞瑭再问些什么，齐帆忙不迭地以饭点外卖难点为由挂断了电话。 “谁啊，齐帆，谁的电话，不会是俞瑭吧～ ”陈立行仍是那副二流子语气，齐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手机拿起拖鞋就抽起了陈立行，“你小子烧高香吧，俞瑭他们对接的人去吃饭了，说是要一个小时才能回。” “哈哈，我就说吧不用着急，我和你说他们一个小时也回不来，周六晚高峰能堵死。”陈立行一把拖过李岩的凳子，“嘶，你动静小点！”齐帆被嘎吱嘎吱的声音吵得捂住了耳朵，“抱歉抱歉，”陈立行双手合十朝着齐帆点了点头，“老齐，你坐，我和你说——”齐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立行拉着坐下了，好家伙他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也被屏幕里的女生给弄晃了神。 紫色的红色的灯光照的女孩的脸明明灭灭的，随着kop强烈的鼓点，女孩的身体也随着节奏律动着，但是看久了吧，你就发现这事儿好像不太对劲，比如那鼓风机吹哪里呢，还有那个吊带怎么搞的要掉不掉的啊，齐帆觉得只要女孩动作再夸张一点这直播间估计就要被封，瞧他这张破嘴，女孩左肩的吊带绳子突然断开了。 “哎呀呀，绳子断了～”只见女孩朝着镜头俏皮地眨了下眼“我得整理下。”镜头里女孩熟稔地蹲了下来，只见女孩手指翻飞，灵活地系着断掉的肩带，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朦朦胧胧间还能看到女孩内衣的白色蕾丝花边，看到这，齐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陈立行！你这是正经软件么！” “废话，当然不是了！花了我2000大洋呢！”齐帆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陈立行这厮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把他吓掉大牙，屏幕上这些搞颜色的评论让齐帆不适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齐帆哪见过这阵仗，这他可说不口，齐帆清了清嗓子“陈立行，我觉得——” “好啦，今天的舞就跳到这里，我们下一个环节！”裴鈺关掉了吵闹的KOP音乐，切换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将灯光也调换成了柔和的暖光灯，“我想想我们接下来。”裴鈺将脸凑近了摄像头，“不好意思啊，家人们有点近视～”近视个鬼，姐的视力好到小摊贩打气球十发十中！想到这儿，裴鈺欲盖弥彰地捂着胸口又向屏幕前凑近了些，屏幕上意料之中的被弹幕刷屏了，“好的，那就是老规矩吧。”裴鈺坐直了身子“让我看看，我们榜一是谁。” 这会儿齐帆才看清楚屏幕里女孩的脸，确实很漂亮，“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rou匀。”当时齐帆脑子里就跳出来这句话，“什么老规矩啊？”听着女孩的话，齐帆皱了皱眉。“读评论啊！你是不知道——” “什么东西，读这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干嘛！” “整花活儿呗，还能干吗。” “。”齐帆沉默了一会儿，‘唰’的一下起身义正词严地说“我要打网警举报你们。” 听着齐帆的话，陈立行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齐帆，陈立行张了张口，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自己这位端正的大学委，就被电子屏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今晚要读的第一条评论是金鱼的专属浴缸小哥哥的——————”裴鈺十分熟练的念完了这条十八禁评论，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拿捏得十分到位，相比笑得十分猥琐陈立行，齐帆一整个被雷劈了的状态，整个人木木的站在那里，说话也断续诶的“你、她这念的。”还没等齐帆反应过来呢，裴鈺又继续念起了榜二的评论，这回齐帆眼疾手快地按下了静音，陈立行看着屏幕里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人，再看看满脸纠结的齐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时候给齐帆好好上一课了。 “齐帆，来，你坐你坐，你听我说。”陈立行站起来将齐帆拖到了凳子边按着他坐了下来“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傻白甜，看个女主播你上纲上线啥啊！”听到这齐帆用力地甩开了陈立行的揽着他的胳膊， 陈立行也不急，讪讪地捏了下鼻子，“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这有违社会公序良俗，” “呵呵”齐帆不咸不淡地看着陈立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着齐帆没什么大反应，陈立行又继续说了下去“徐教授这次给我们布置的主题是不是直播，难道你说人家小jiejie这不是直播？这人家也是凭本事赚钱，难道你还歧视人家？”听到这齐帆觉得自己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最后齐帆只好苍白又急促地反驳一句“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了，你还我还不了解啊，别生气啊！”陈立行给齐帆倒了杯水继续开始他的洗脑，“我虽然成绩不如你们仨，但是说真的我实际经验绝对比你们多，就这些年什么样的女主播，”“什么玩意儿？”齐帆打断了准备高谈阔论的陈立行。 “主播，说学习呢，嘴秃噜了，我一着急就这样。”陈立行收拾了心情又继续说了起来，他也不知道齐帆最后听见去了几句，但是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陈立行只觉得给齐帆洗脑比考研面试答辩还费劲，什么拉斯韦尔、施拉姆、哈贝马斯他把脑子里能想到的那么点儿传播学知识都用上了，才算圆了这档子事。 齐帆看着陈立行唾沫横飞的样子，再看着电子屏里仍然言笑晏晏的女生，一下子就觉得豁然开朗了，好吧开朗了50％，确实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你看吧，我要去整理资料了。” “不行我觉得，你还是没懂我的核心思想，你肯定是歧视人家职业！” “我没有。”齐帆脸红脖子粗地反驳起来了，虽然他不赞成这种行为，但是他也认同陈立行的话，这个女生只不过在用她的本事吃饭，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至于可惜什么他也不好说。“我没有歧视她，我只是不喜欢看这些。”齐帆又认真地解释了一遍。 可陈立行这厮好像天生脑子缺根弦，不知道他怎么就理解成了“不喜欢这款啊，我给你找个别的看，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你也觉得她有点素是吧！我也是！”说着陈立行就噼噼啪啪地输入他常看的几个房间号。 这会儿齐帆才明白陈立行刚说的素是什么意思，最后齐帆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你还是继续看那个女生吧。”陈立行看着齐帆的脸只好又调了回去，果然还是要对比，齐帆现在觉得裴鈺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毕竟只是念念十八禁评论，跳跳擦边舞，比起那些她已经很收敛了，“这个网站不违法吗？”齐帆还是不理解这样一个网站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存在，“你是古代人么，真服了你，梯子啊！而且互联网时代哪那么容易被抓，别说那些了，我发你个链接，算了算了，我帮你注册！”陈立行一把抢过齐帆的手机，“对了你支付密码是945337吧。” “滴”还没等齐帆反应过来，手机支付成功的消息就传来了，“你TM！” “我把他房间号分享给你，你自己去看吧，她太寡了，我准备看点别的！”说着陈立行就推着齐帆走了。一时间齐帆也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就这么回到自己的桌子前， 鬼使神差的齐帆给自己取了个昵称，又像控制不住手似的点进了裴鈺的房间。 “欢迎来到金鱼OVO的直播间，你好呀孤帆一片小哥哥。” 齐帆本来想问个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后来一想这个平台能有几个女生看就有鬼了，犹犹豫豫别别扭扭的下打了一句“你好。” 看着屏幕里的穿得有点儿“清凉”的女生，还有屏幕上滚动的污言秽语，齐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正义感飞速地打了一句“你不冷吗，空调房里还是多穿点吧。”不过很快就湮没在了弹幕大军里，齐帆顿时觉得有点儿挫败，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呢，怪不得徐教授让自己带陈立行这个学混子，想到徐教授齐帆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去学习吧吗。 裴鈺看着屏幕前滚着的评论，只觉得索然无味，天天就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就这，但是迫于她的人设她还是要继续一副不谙世事小白花的样子去和这些观众打情骂俏，赚钱嘛不寒碜，更何况男人不就吃这一套么，裴鈺挤眉弄眼了一番刚想回复一条评论，就看到齐帆那句“你不冷吗，空调房里还是度穿点吧。” 什么嘛，她cao作手机点进齐帆的主页一看，发现是个新号，也只关注了她，顿时起了点整活儿的心思，最烦这种冠冕堂皇的人了，之前这样的人她可没少见，打感情牌约线下呗，她一看IP地址，巧了不是这人还和她一个城市，“呵—”裴鈺勾了勾唇 “是有点冷呢，可是今天直播业绩不好，没有钱买衣服呢，孤帆一片小哥哥要不赞助我点。”本来准备退出的齐帆突然听见裴鈺念自己的昵称还说了这样一段话。还没等他回复呢，裴鈺直播间就火箭、礼炮地刷了起来，裴鈺估摸着那人也不会回复，便继续感谢起了给自己刷礼物的大哥们。 “好啦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主播要休息啦，希望你们梦里可以梦见我哦。”说完，裴鈺就利落地关掉了直播，裴鈺打开直播打赏统计，看完今天的收益顿时觉得自己今天这点辛苦也是值得的，“圆圆，我成为大富婆还不是指日可待。”被叫做圆圆的女生头也不抬地回复着裴鈺“算了吧，你这个月直播业绩又很低，平台和老板扣扣你可赚不到多少。” 听着圆圆的话，裴鈺躺在电竞椅上伸了伸懒腰“那可不一定～你看。”说着裴鈺就将手机扔到了圆圆手里，圆圆这会儿都要以为自己近视演变成老花了，看着银行短信提示的5000元到账，圆圆拿着手机就冲到了裴鈺面前“裴鈺！虽然我们是擦边女主播但是不是说好了不线下么！你把钱还给人家！” “什么线下，这是男菩萨给我买衣服的。”裴鈺伸出手调出了自己和齐帆的对话框。 看完裴鈺的和齐帆的对话框，圆圆一时间不知道齐帆是什么有钱人的新套路还是真如裴鈺所说他是什么男菩萨转世来这儿渡化失足少女了，再看看裴鈺这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失足少女，“裴鈺，我觉着这钱拿着有点烫手。” “有什么好烫手的，人给我就拿着呗吗，人家以为自己法海在世，我怎么着也得陪他演一回失足少女‘小青’吧。” 齐帆当时听完裴鈺那番话，心里也清楚她这是揶揄自己呢，但就是脑子一热，想着帮她一把，说不定呢。考虑到平台还要去抽取佣金他还特地去私聊了人家，生怕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变态，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讲清楚了自己的来意，本以为女孩也不会回复，但是没想到她还真的回复了，并且十分自然地给了他银行卡号，他也没多想就打了5000过去，反正他也不缺钱就是了，希望这点钱可以帮到她，觉着自己干了一件大好事的齐帆利落的汇款过去后还招呼着请陈立行去吃饭。 齐帆觉得自己这社会责任心真是不愧对他新传人的身份，此时此刻他觉得满足得不行，本来看陈立行哪儿都不顺眼，现在都感觉好多了，瞧着陈立行不搭理自己，齐帆好脾气地又喊了一声，只是还没等陈立行回复自己，他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活阎王—俞瑭。 “陈立行，你在干吗？”不知道怎么回事，齐帆也觉得自己后背一凉，明明自己啥也没干，甚至自己刚还帮助了一个‘失足少女’（bushi），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和负责人吃饭么。 作为寝室长兼学委的身份，齐帆好脾气地迎了上去边走还不忘给陈立行眼色，陈立行眼疾手快地就合上了电脑，“没看啥，没看啥！”陈立行这副样子哪里像没干吗，而且与自己刚一进门就要看到他在那看女主播搔首弄姿，“你很闲是吧，那现在就开会吧，看样子你的部分你完成得很好，就从你开始说吧。”俞瑭走到寝室中间会议桌前吗，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 “齐帆，你站着干吗，坐下。”看着俞瑭这样齐帆知道今晚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末了还朝着陈立行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光。俞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两人的互动他只觉得可笑，当初他就说了不带陈这个混子，要不是看着在齐帆和徐教授的面子上他才不会管他，可现在的情况多明显啊，又是他们三个把东西整理完了，他坦然吗摸鱼是吧。 “坐过来说啊，陈立行，别耽误大家时间。”俞瑭不耐烦地看着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陈越发地觉得恼火，本来今天和那个负责人对接时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烦了，回来看见陈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现在只想上去给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