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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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盯着兄长微凸的肚腹,他之前就曾怀疑过,宫里的皇子公主乃是皇兄亲自所生。他斟酌着字句,问道:“皇兄,良亓的生母可是魏婕妤?”他还记得,七皇子出生在他与桑梓大婚前后,只比六皇子小了半岁。男子若亲身生育过,便无法使女子有孕。若之前的皇嗣乃是皇兄自己生的,那六皇子、七皇子的间隔,便有些不寻常了。 洛君枢心中犹豫,要不要将良亓的身世说与弟弟知道。若是说了,便要解释孕中孕,那也委实让人难以启齿。“自然是魏婕妤……” 洛君瑶:“那桑梓为何要将他接到雍城?”抱在腿上的模样,俨然一对母子。 洛君枢垂眸道:“可能郡主见我意志消沉,便接来良亓,让我有事可做。” 兄长的说辞根本禁不住推敲。首先,他与桑梓是什么关系?若非他做绝,桑梓也不会冒险起兵谋反,她定是恨极了洛君枢。在自己登基的时候,桑梓带兄长来雍城,固然不想走漏他立即醒来的消息,以免给自己这个新帝增加无妄的流言。但她可以选择别的办法,比如秘密囚禁。可她现在放皇兄在府中自由,又接七皇子到身前为他解忧,不符合她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二人之间,定然发生过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洛君瑶心中有疑,面上却未显出分毫,而是温声说:“皇兄,你若在雍城住不惯,我自当为你寻一处安静的地方修养,可保你自在无忧。” 洛君枢:“我考虑一下,想好了告诉你。” 洛君瑶:“不急,你慢慢想。我是你亲弟弟,终究不会害你。” 洛君枢不是不相信新帝,而是他还怀着桑梓的骨rou,若被他知晓,少不得又要生出嫌隙与不快。他在雍城,肚子里还有孩子,桑梓不会对他如何。一旦脱离她的羽翼,他将要面对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弟弟定不能接他回京,在外面终归不安全,新帝鞭长莫及。 舟行一直住在桑梓的小楼上,洛君瑶到来,她不想让孕夫挪动,便为新帝另布置了一个庭院。 洛君瑶从兄长的住处出来,被下人引着来到自己的院子。按说,他这个身份,应该住桑梓的寝院,上次来也是睡在小楼。但他不想与舟行争主次,便也未说什么。 桑梓将小阿德哄睡,回到正房,看到洛君瑶也是刚刚回来。她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笑吟吟地问:“夫君,累不累?”他们半夜动身,一路不曾安眠,入府后又未得闲。 一句夫君,瞬间拉近二人的关系,她仍视他为夫,与他的心意一般无二。 洛君瑶回抱住桑梓,“为夫年富力强,只是半日奔波,不累。” 桑梓将他拉到床边坐下,“左右也是无事,我陪你小憩一会。” 二人相拥着躺下,桑梓枕在男人的肩头,舒服地蹭蹭他的脖颈,“没想到,你对阿……舟行会做到这个地步。” 洛君瑶:“度先生有恩于我,若非他将我治愈,我怎会走到如今?” 桑梓想:人和人之间真是天壤之别。虽然洛君瑶与逊帝一母同胞,但他更懂得有恩必报,时时念着旁人的好处。洛君枢就不同,敏感、多疑,多思多虑,虽然精于算计,却不是为君之道。果然,以先帝的眼光,早就看透兄弟俩的为人。这皇位本就该是洛君瑶的,岂料他少年遭遇大难,而今逆转乾坤,意外的又拿回他应得的尊贵。 桑梓握住新帝的手指,“你能这样想,这般做,我很感激你。” 洛君瑶抱紧桑梓,“虽然发妻不能与人分享,可度先生不是旁人,亦是你心之所念。”反正拦也拦不住,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大家皆大欢喜。 桑梓抬头吻住洛君瑶的嘴唇,“阿瑶,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都是我夫君。” 许久未曾亲热的夫妻二人,一旦靠近,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互相捧着彼此的脸,吻得激情四射、火花飞溅。 洛君瑶双腿健全后,与妻子的云雨屈指可数,此时更解锁了许多新奇的姿势。他们面对面坐着,男人修长的腿跨过桑梓的玉腿,这样更便于亲密无间的拥抱,抚摸对方的身体。 桑梓仰头,洛君瑶低头,唇瓣黏着在一处,难分难解。下面,男人的旗柱早已招展,揉碾在两人腹间,桑梓的凶器戳他袋囊与会阴。他们怎样都吻不够,唇舌相缠,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然后,男人修长的身躯侧躺下来,微曲起一条腿,方便爱妻由后峃顶入。 极致的填充感令眉宇轩昂的男子呻吟不止,桑梓掰着他的脸,继续深吻。他们上下胶着,喘息声愈演愈厉,下面却极致温柔缠绵。 洛君瑶感觉,妻子撞碎了他一路上的辛劳与登基以来几十个日夜的殚精竭虑。她的远走与避让,亦是对他无声的爱护,让他刻骨难忘。世间女子,比她容貌姣好者有之,出身贵重者有之,却没有人能像她这般果决、刚毅又勇敢,他为之心醉。 一场性事,由午后一直延续到傍晚,直到两人筋疲力尽,汗津津地靠在一起。 平复呼吸后,洛君瑶的声音染上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异常性感,“阿梓,你知道吗?皇兄又有身孕了。”他这一个“又”字,用的十分巧妙。 桑梓愣了愣,“他同你说了?”这一次,她不想对夫君有所隐瞒,他是个值得托付所有秘密的男人。 洛君瑶无限柔情地瞥了一眼爱妻,“没有。阿梓,我想问你……” 桑梓抢先道:“是!” 洛君瑶失笑,“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 桑梓:“知道。”她吻吻男人唇角,“你我早已生死相依,我将对你知不无言。” 洛君瑶忽然觉得,答案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但终究没忍住心底的好奇,“良亓他……” 桑梓:“嗯,他确是我的血脉。” 洛君瑶皱眉,“可是,七皇子与六皇子只差了半年。” 桑梓虽然有些说不出口,却还是原原本本将当日她初次来到雍城,在花馆里遇到身怀六甲的洛君枢,两人春风一度,就此分别。再遇时,她已从定西回京,六皇子刚出生,她才知天子竟孕中孕,又怀上了身子,遂与他再续前缘,却为了自由,千方百计拒绝入宫。 洛君瑶听到“孕中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干哑地问:“那皇兄如今腹中的孩儿……” 桑梓叹口气,“我不知道。” 洛君瑶怔忡,“什么?” 桑梓:“我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伽罗的。” 洛君瑶张了张嘴,半响才道:“怎会是你的?”算算时间,怀上此子恰在双方交战期间。 桑梓抿唇道:“你还记得吗?我曾夜闯洛水畔的皇营,去接小阿德,那晚还见了你。” 洛君瑶想起来了,当时,桑梓对他目光闪躲,也不肯与自己亲近,他便怀疑,妻子从皇兄帐中过来。“那会还在交战,你们怎么会……” 桑梓艰难地说:“我与他发生了口角,越骂越气急,便……咳……强迫了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声若蚊蝇。 洛君瑶眨眨眼,努力消化这个消息。男子情动受孕,皇兄在那样的情形下,还能怀胎?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了预感,这个孩子极可能是桑梓的。 桑梓坦白道:“夫君,我骗了你。当日你问我,我同天子的关系,我避重就轻,没全说实话。” 洛君瑶:“你也对皇兄生情了?” 桑梓:“是。若非他想将我禁锢在宫中,我也不想逃离。他得知我与舟行的关系,将我绑进宫,欲将舟行除之而后快。我没有说出舟行的下落。他才会将降旨赐婚。” 洛君瑶闭了闭眼,他就知道,皇兄初时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他将爱人嫁给他,等同于“流放”。和一个废人做夫妻,还有什么前程?没想到,桑梓能将平淡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与他结下一段良缘。于是,皇兄又出来明示暗示于他,想借他的手除掉舟行。万幸他当日没有头脑一热,当真对舟行出手。 桑梓见男人沉默不语,有些心慌,抬起上半身,看着他说:“夫君,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不该到处留情……” 洛君瑶目光变得柔和,抬手抚摸妻子柔软的头发,“今日,你能对我说出实情,我很开心。你与皇兄、舟行生情,咱们还未成婚。若非皇兄一时气愤,将你赐给我,我们也不会有今日之缘。阿梓,我一直觉得,今生能与你为伴,是我之大幸。”是她在自己人生至暗时刻来到身边,忍受他的冷淡与坏脾气,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令他重获新生。“阿梓,我早说过,成亲之前的事,我不想追究。如今,你已经是个有担当、重情意的女子,我想,你能处理好这些风月事。” 桑梓激动地抱住洛君瑶的脖颈,“夫君……你这样说,让我情何以堪。此生,我何其有幸,与你结为夫妻。” 洛君瑶在爱妻额头印下一吻,“你我二人,始终同气连枝,生死与共。” 桑梓终于明白,什么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有个人与你站在一处,共同面对,唇齿相依。 第二日,洛君瑶又在郡主府盘桓一整日。上午,他见了袁非羽,他们二人在定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曾忍着产痛,也要坚守在城头上指挥,只为给袁将军竖起坚不可摧的后盾。袁非羽幸不辱命,及时破敌赶了回来,将他抱回将军府生产。 洛君瑶知道,袁将军有个儿子,是他亲自所生。相同的经历,也拉近来他们的关系。 桑梓叛逃出京,袁将军在城外接应。洛君瑶以为,袁非羽是为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爱屋及乌。这次相见,他才恍然惊觉,自己才是那个乌。忽然想起,桑梓以前说过,她曾在袁将军麾下效力几个月,他们早就相识,比他更早。 洛君瑶看着袁非羽望向桑梓克制又隐忍的爱慕眼光,心下不禁苦笑,他的妻子是天下独有的奇女子,痴恋她的人,当真不少。 回去之后,洛君瑶思虑再三,还是问出口,“阿梓,为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桑梓斜觑他,嘴角噙笑,“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的?有话你尽可直说。” 洛君瑶低头捻了捻手指,“袁将军的晔儿可是你的……” 桑梓一怔,与袁非羽匆匆相见,他还是看出来了。“其实……晔儿是……”她看看男人,“我父亲的……咳……他们酒后……咳……有的……” 洛君瑶立时瞠目结舌,竟然问到泰山大人的风月事,他颇为尴尬,“那……那……袁将军他……”到底心仪莫国公还是桑梓? 桑梓挠挠头,“我在定西时,非羽确实对我有意……” 洛君瑶心道:我就知道!! 桑梓:“可他后来才知我乃莫国公之女,便未再提起过此事。” 洛君瑶:“阿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子,抛却身家性命、前程、家族,只为护你周全。这意味着什么?”以袁将军的品性,桑梓此时儿女绕膝,夫君、主君、逊帝环伺,他更不能坦言深情。 桑梓叹口气,拉住洛君瑶的手,“夫君,他不说,我也知道。但是这份厚意,我无以为报啊!”不能让自己完完全全的属于他,总觉得对不起他的真心。 洛君瑶:“袁将军本是良将,而今只护雍城一方平安,实在屈才。” 桑梓:“你想招他回朝?” 洛君瑶:“为夫确有此意。” 现在的确今非昔比,大局已定,桑梓有新帝的庇护,雍城不必再驻重兵。 桑梓:“我找个机会,劝一劝他。” 洛君瑶:“朕还缺个护国大将军,不知他愿不愿意。” 桑梓眼睛一亮,“自然是愿意。” 洛君瑶微微一笑,“你岂可代他答复?” 桑梓:“他在雍城有什么前途?必须让他走!” 洛君瑶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况且,雍城离京也不远,想回家,趁休沐即可打个来回。” 桑梓:“回家?” 洛君瑶:“你没看出来吗?他早已以你为家。” 桑梓说不出话来,他刚承认舟行,再默认兄长,此刻还要促成袁将军吗? 洛君瑶:“你不愿意,算我没说。” 桑梓睁大眼睛,忍不住摸摸男人的额头,不烫,没说胡话。 洛君瑶失笑,“军权还是得交到可靠之人手中。有什么比家人更稳妥的?” 桑梓抱住洛君瑶的脖子,“夫君,让我怎么报答你呢?” 洛君瑶佯装白眼,“刚才还假装不要,呵,女人。” 桑梓:“你别再取笑了。” 洛君瑶顿时写下一封诏书,招袁非羽入京,他也是想试探朝臣的意向,若是能接受一位曾经起兵的护国将军,便能容得下谋过反的皇后。 【凡是海棠、爱发电外的网站看到本文,皆没有经过作者授权,请立即删除。否则坚决举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