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岸，他一直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从来没有看见他发这样的火，江岸从来都是得体的，清冷的。她有点迟疑地睁开眼，第一次看见那张脸上的清冷瓦解。

    沉默许久。

    江岸开始冷静下来，他拉了张椅子坐下，说：“是不是最近的学习压力太大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我知道高三很紧张，江水，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是你哥哥。”

    江水依旧睁着眼睛看着江岸。

    江岸说：“江水，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我想，这一切应该是起源于我，自从我上了大学，心思就分散了许多，陪你的时间也少了，对你的关注不够。有时候我甚至都已经忘了你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有正常需求的年纪。可是作为哥哥，我没有办法对我的meimei说这些，我想是我错了。”

    江水空洞的眼神终于转了几转，回到江岸身上：“江岸，我记得你十八岁的一天，带了一个女生回来，就在你的卧室里zuoai。”

    “那时候我十四岁，”江水伸手指了指，“就在那里，我站在门口听你们zuoai。”

    “江岸，你睡过多少个女人？”

    江水不指望他回答，继续说：“江岸，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变了。”

    江岸的身体僵了僵，紧抿着唇，房间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音，几不可闻。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江岸从唇边挤出这句话。

    江水摇头，正想开口，江岸却盯死了江水的唇，好像再也不想听见这张嘴说出来的话，他蓦然欺身上前，拽住江水松垮的衣领，说：“我是哥哥，你是我meimei，亲meimei，这就是我们的关系。瞧瞧你做了什么，江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在你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你想跟你亲哥哥上床吗？”

    “是，我想跟你上床。”

    江水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

    江岸简直快要笑出声，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好像几天时间就颠覆了自己所有的认知，他能确定这是真实的世界吗？

    江岸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水，江水看似沉着，其实心中也在惊涛骇浪，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紧紧抓住衣角，仿佛要将布料撕裂。

    “江水，你疯了。”

    好像落荒而逃，江岸起身的动作都有点踉跄，江水却伸手环住了江岸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肩膀。

    “江水！”

    少女下身赤裸，身上只挂着一件松垮的T恤，她的身体紧紧贴着眼前身着衬衣的高大身影上，江岸的动作因为江水的靠近彻底僵住，他想伸手将少女推开，可却像烫手一样回缩。

    “哥，”江水的声音闷闷的，“我十四岁之后，你就变了。你跟那么多女人上床，为什么呢？我讨厌杨慧妮，还讨厌所有跟你zuoai的女人。”

    “我听见过你们zuoai，你明明很享受，你享受你的每一个床伴。所以你有那么多个，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我也想要，哥哥。我不喜欢我们越是长大就越是疏离的语气，讨厌你一本正经的说教，更讨厌你将我看做meimei。”

    江水顿了顿，说：“哥，我知道你zuoai很厉害，你就不想cao我吗？”

    江岸终于落荒而逃。

    剩下的日子好像顺利成章，甚至在后面的一周时间里江水都没有见到江岸。唯一不变的是高三严格的作息时间让江水早出晚归，或许是江岸有意回避，也或许是恰好错过，每次江水回到家，有时候是保姆文阿姨在收拾的身影，有时候是文阿姨为她留下的一盏灯。

    江水没有去问文阿姨江岸的行迹。

    倒是文阿姨最近偶尔说过一两句，江岸最近大学里似乎十分忙碌。那天江水正在为第二天的测验复习，看着手边的手机，想起了那件事情的第二天顾安过来的情形。

    那天正好文阿姨也在，她以为顾安是江水的同学，很客气地将人接近了屋里。

    顾安看见江水笑了，说：“江水，我以为你会把我赶出去。”

    江水接过她送过来的手机，外壳上有些不明的痕迹，江水抽了一张卫生纸擦干净，打开手机，江岸没有发消息过来。

    事后她才知道，那天晚上的电话是顾安打的，否则江岸是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江水看顾安的眼神从此就带了点不明的意味。

    顾安倒是直接倒在了江水的床上，蹭了蹭床单，看着江水默不作声地学习。

    “江水，你真的是我见过的人最特别的一个。”顾安一边回复手机的消息，一边点了一根烟。

    江水才瞄了她一眼：“最好别抽烟吧。”

    顾安斜了一个眼风过去，了然，说：“是生怕破坏了你在江岸心中的形象啊。”

    “他不知道我抽烟。”

    “唔。”

    顾安狠狠吸一口才掐灭了烟，随手将半截烟扔进垃圾桶，她的脚露在床边，脚趾勾着半拖鞋的高跟，一晃一晃的，终于将鞋子咚一声踢到了地上。

    伴随着鞋子落地的声音，顾安说：“江水，脱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