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警X罪犯9

    元苘发丝散乱，身上休闲装沾满尘土，一瘸一拐来到附近警察局。

    等她带警察来到树林，里面没有土坑，地面没有打斗痕迹，师晨的尸体无影无踪，一切都像平时那样，只是人迹罕及的树林。

    身为辅警她更应该知道报假警属于扰乱公共秩序，严重者需要承担行政责任。

    警察把她批评一顿，她坐在警车里看向窗外，夜色渐明，马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警车拐进不起眼的单行路，元苘侧头问道：“这是去哪儿？”

    “回警局啊！小路近，导航在外面绕一大圈。”

    元苘低头缓缓抬起唇角自嘲，一开始次鹇就设计好了，先去杀师晨在和她吃饭暴露在监控下，回家时故意带她走远路，等她按原路逃跑去报案刚好利用时差将尸体转移。

    他应该没想到会主动放了她，习惯预想各种结果，提前计划备用方案而已。

    警察看她状态不佳将她送回家，楼上阳台灯亮着，从警车上下来她耗尽力气。

    单元门开了，瞬时亮起的灯光照清少年精雕细琢的面孔，干净的奶蓝色卫衣活力满满。

    次鹇快步跑到她身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手臂：“jiejie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他皱眉，焦急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漂亮的手偷偷摩挲掌中细腰。

    “你们是姐弟？你jiejie好像遇到什么事了……”

    警察看向次鹇隐晦暗示，她衣衫不整、胡言乱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事，不过早在警局她就否定了他们的猜测。

    元苘挥开他的手：“我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次鹇和她对视，伸手将她的腰勒得更紧：“我一直在家，给你打了很多通电话你都没接，我好担心。”

    蓝眼睛释放魔力将所有怀疑都推到元苘身上，元苘明白他已做好万全准备，撇头闭上双眼。

    乖巧的弟弟代替jiejie谢谢警察，目送警察远离，次鹇变回没有情绪的样子跟在元苘身后。

    元苘打开门里面传来洗衣机转动的声响，她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次鹇来到她前方，从卫衣前面口袋里掏出一颗白色纽扣，拉起她的右手，将纽扣放进她掌心，倾身靠近她耳边低语：“如果尸体还在树林你就是凶手。”

    纽扣像当初的穿耳器锁在两人指尖里。

    次鹇松开手轻轻勾起左侧嘴角，回到卧室坐在转椅上拿起桌面的中性笔，黑色笔杆在灵活的五指间翻转。

    她的身体好像有问题，每次触碰他都想要更多，在树林时他硬了，女人的胸比肚子的肥rou更软。

    他想当着尸体的面占有她的身体，可是捏在掌心的纽扣提醒他，放她一条生路是意外，接连的意外会带来什么？

    “好感度－1。”

    “好感度－1。”

    “……”

    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次鹇在修正突然出现的错误。

    元苘走进卧室坐在床边，静音的手机里有无数通未接电话，领口缺失的纽扣躺在她掌心。

    次鹇不是单纯扯开她的衣领，如果尸体还在树林，他完全有时间利用这颗纽扣将脏水泼到她身上。

    事情一下发生太多，元苘心中的小飞机飞到平流层上方，睡了四五个小时，再次醒来次卧房门开着，人去楼空。

    她若无其事点开手机，社会新闻播报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死者是五名刚毕业的高中生。

    他们在台球室打台球时遇害，包括台球室共损失现金三万三千元，经过初步调查确认是入室抢劫，歹徒谋财害命……

    元苘认识死者，就是当初在次鹇脸上划口子的人，他的复仇像剧情里写得那样开始了。

    她拿出纸笔坐在床上捋顺时间线，原本五天后警方会在小树林找到她和师晨的尸体，但是现在……

    次鹇不可能背着碍眼的尸体满街跑，尸体应该还在小树林附近。

    月末警方还会找到另一具男尸，从这具尸体开始次鹇会伪造成邪教成员，在烧焦的尸体旁留下没有任何意义的神秘符号扰乱警方调查。

    杀死亲生父母后另一个身份出现了——以残忍著称的高智商连环杀人犯。

    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身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间。

    元苘翻看日历，仅仅一夜次鹇的好感度就掉到三十四，这个月她不能继续冒险，下个月次鹇会杀死一个观赏鱼店老板，死亡时间为十六号凌晨。

    她将写满字迹的纸撕碎扔进马桶冲走，一边上班一边寻找师晨的尸体，快把小树林周围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

    周二上班时接到出警电话，有人站在七楼楼顶像自杀，消防员和警察刚赶到不久人就从楼顶掉在黄色救援气垫上。

    ……是师晨。

    尸体在楼顶，只在地面翻的元苘当然什么都找不到。

    楼顶离小树林直线距离不超一千米，那晚她带着警察翻找树林的时候，次鹇就借着月光站在楼顶俯视他们。

    元苘看着楼顶呼吸困难，喘了两口气眼睛一翻倒在地上。

    醒来同事已经知道死者的身份，等她缓过来例行调查，警察态度比对其他嫌疑人温柔许多。

    没有证据元苘隐瞒了关于次鹇的那部分，她越说越想哭，憎恨、愧疚、委屈交织在一起，双手捂着脸泪水沿着手腕滑进袖子，笑容苦涩。

    “我和次鹇吃过饭就分开了，我太在意那个梦就跑到小树林，什么都没找到我还报警了，呵呵……”

    警局有过预言梦找尸体的案例，很邪门也很稀少，他们调取烤rou店监控、联系分局确认元苘的话没有漏洞。

    派出所的人都知道元苘和男朋友关系好，死者托梦也不是全无可能，还有部分信任出于同事间的私情。

    元苘擦干眼泪逐渐恢复平静：“我能见次鹇吗？”

    同事带她到监控室，屏幕右上角监控播放审讯室实时画面。

    次鹇脸上挂着淡淡的哀伤，似乎面对警察很紧张不停喝水，缓了缓开始回答警察的问题。

    “和jiejie分开后我就回家了，然后一直待在家里等jiejie，我给她打过好多电话，最后是警察把jiejie送到家门口。”

    “一直待在家里？”

    次鹇眼神闪躲，神态窘迫，警察威逼利诱后他才继续道：“我有下楼到小区门口等jiejie，碰到野猫玩了一会儿，怕jiejie没带钥匙又回家了。”

    “你记得具体时间吗？”

    “记得，因为我很担心就不停看时间，手机上也有拨号记录。”

    元苘坐在椅子上，看着监控里天衣无缝地表演，四肢像中了毒素逐渐麻痹。

    他故意将线索抛给警察，摸猫这件事一定有目击证人。

    果不其然，下午调查回来的民警说一对中年夫妇看见他了，夫妇出门旅行，恰好晚上飞机票便宜，到家时接近凌晨三点。

    出租屋墙体薄，夜深人静时说话声听得更清晰，睡眠浅的女人恰巧也听见隔壁一声声焦急地jiejie，时间和次鹇提供的吻合。

    这样一来，空余时间不够次鹇往返两个地方杀人，他一整天都有不在场证明。

    元苘和同事路过审讯室，次鹇正好从里面出来，他大步向前抱住她：“jiejie别怕有我在。”

    毫无起伏的声音将元苘带回夜里，月明千里，他说有他在的时候，她看见了师晨的尸体。

    元苘瞟了眼不远处的同事，伸手环抱他的腰，微凉的胸膛后退，一瞬又贴住她的胸口。

    脑海错乱的时间线正在复原，次鹇放走她之后恢复现场，将尸体安置在楼顶，同时拨打她的电话，看见她带警察来了又走，避开监控回到小区，掐算时间摸猫等目击证人，然后回家回收录音设备。

    派出所走廊人来人往，两人拥抱彼此谁都没放手，姐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