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樱桃 - 言情小说 - 第一次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了一天,唐宁就开车去了趟H市看守所。回A市的路上,他与余白通了电话  。

    “知道涉案毒品的数量有多少吗?”才刚接通,他便这样问她。

    “多少?”余白并不想猜。

    他于是公布答案:“纯度30%的海洛因,近2000克。”

    “2000克?!”余白也是惊了。走私毒品50克就够判死刑,这个数量,能叫万燕死上几回。她本就知道这不是个小案子,却也没想到万燕这样一个木讷的小姑娘,二十岁未满,竟能惹出这么大的官司来。

    “她这次是从马来西亚旅游回来,行李里有两罐奶粉,在H市国际机场入境的时候被海关检出,里面装的都是海洛因。”唐宁继续说下去,“不过,在警方调查中,她始终坚持自己不知道奶粉罐里装的是毒品,说东西都是替别人带的,她根本没有打开过。”

    “替谁带的?”余白疾疾问。

    说起在机场帮陌生人带行李出事的,万燕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然而现实却比她想的更加麻烦。

    “她说自己有个男朋友,叫高瑞龙,是马来西亚华侨,”唐宁回答,“这次出国就是去吉隆坡见他家里人。回国之前,男人说他临时有点事,让她一个人先走,顺便替他带些东西回来。”

    “那人找到了吗?”余白又问,其实心里早有不详的预感,一定还没有。

    唐宁静了静,方才开口:“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根本没法证明这个男人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余白十分意外。

    唐宁解释道:“万燕说她是在一个服装市场逛街的时候认识那个高瑞龙的,但警方调查了她提供的手机号码和地址,都没找到那个人。那个手机号码根本就是用她的身份证办的,她的同事也都表示从没见过她男朋友。而且,这次去马来西亚,她是独自出入境,一个人坐的飞机。”

    余白一时不知再说什么,许久才又问:“你觉得她撒谎了吗?”

    唐宁沉默,这的确不是他作为律师可以判断的问题,更何况判断了又如何呢?

    余白轻叹,换了一个问题:“她情绪怎么样?”

    “一开始什么都不愿意说,”唐宁道,“后来说了,哭得挺伤心的,说她很害怕,叫我一定救她。”

    “那你怎么回答的?” 余白又问。

    “我不会给她错误的希望,只是提醒她回答问题实事求是,签笔录之前一定要看清楚。”唐宁答道。

    “那她自己吸毒吗?”

    “在海关被抓的时候就做过尿检,阴性的。”

    余白听后稍觉安慰,不光是因为可以减少一个能够证明万燕走私毒品的旁证,也是为了给自己一点信心,没有错帮错信。

    第16章

    过了几日,唐宁又去了一次H市。余白知道他的工作日程本就已经排得很满,现在几乎就是在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办这个案子。想到这些,她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隔了一天就是周末,唐宁留在那里没有回来,她便也抽空开车去H市找他,一来是表示慰问,其次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

    H市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只是那日天气不好,早起便阴云密布不见阳光,烟雨中的一座城有如一副泼墨山水画,轮廓氤氲,无有颜色。万燕一案的经办单位在市郊的机场,余白驾车下了高速公路,穿过闹市,又再出市区,越开越落郊,周遭都是农田与新建的房屋,道路宽阔,显得方正整齐,又有些寂寥。

    唐宁给她的地址是机场辖区派出所附近的一家宾馆,余白到的时候已是中午,经过一处小饭店,本想停下吃些东西,可又猜唐宁大约会误了吃饭,便想着要与他一起。可到了宾馆门口,才刚找地方停下车,就碰上了周晓萨。

    小姑娘看见余白,又如从前一样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学姐,说他们师徒二人也是才刚从看守所回来,师父此刻正在房间里。

    余白本不知道唐宁此行是带了晓萨同来的,问了房号上楼,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正是唐宁。

    “怎么找来的?不是说到了给我打电话么?”他看见她便笑。

    “在楼下碰上你助理了。”余白回答,走进房内,只见案卷铺了一地,乱得可以。

    “晓萨?”唐宁随口问,返身又回到那一堆案卷中去。

    “听着还不止一个啊?”余白揶揄,跟着过去在床边坐下。

    唐宁笑,仍不抬头。她于是也细看地上那些照片资料,才知都是分类过的,乱也乱得有头绪,有万燕被查没的托运行李,以及随身物品的照片,也有她在机场过安检时的视频截图,以及在海关和看守所里的数次审问的笔录。每一项都做了标签,唯独一个标签之下仍旧什么都没有,那个标签上写着“高瑞龙”的名字。

    “那男人还是没找到?”余白问。

    唐宁摇头,回答:“其实公诉人也觉得这案子有些问题,他们手上的书证只有机票、护照、现场勘查笔录和毒品检验报告,至于万燕的供述,每次都表示东西是高瑞龙让她带的,她根本不知道奶粉罐里的内容物是毒品。但警方已经出具了办案说明,他们根据万燕给的电话和住址找过高瑞龙,也查过出入境资料,完全没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现在哪怕有一点线索,案子就有退回补充侦查的可能性。”

    “要是真找不到人,你打算怎么办?”余白问。

    “那只能从万燕本身的情况来辩护,”唐宁回答,“运输毒品罪中的主观明知是有判断标准的——未如实申报,使用虚假身份或者伪装手段,有逃避抗拒检查的行为,体内藏毒,获取高额回报……万燕的情况不属于上述任何一项。”

    余白听着,浏览地上的资料,首先是万燕过海关时的视频,她看到其他旅客被要求接受检查,便主动将行李放上了安检机,在海关人员开箱检查的时候,神态也很自然。还有她银行账户的流水单,上面除去每月的工资进项,都是几百元的取款记录,直到这次去马来西亚之前,一次提了几千元出来,大约是用作路费,账户里的余额只剩下不到一千元。这样的经济状况的确符合她在绣品厂的收入,可以证明她没有在走私毒品的行为中获取报酬。

    但麻烦的是,还有个兜底条款。

    “有其他证据足以认定行为人应当知道。”两人几乎同时喃喃,相视苦笑。

    最好的情况是十五年有期徒刑,最坏可能是死刑,他们都很清楚。

    那天的午饭是在宾馆旁边的小饭店吃的,唐宁,余白,还有周晓萨,三个人坐了一张圆桌。

    饭桌上,唐宁并不说案子的事,只是如以往一般与余白斗嘴,话里话外吃着她豆腐。余白看他眼中红丝,又有些不过意,那些言语间的小事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