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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做迟阳啊。” “好可爱的名字。” “稍微……有点想见见呢。” 青年站在光团之外，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注视着连漆。 11／现实 “等下，束腹带再往上一点……” “对，就是这样……” ……怎么回事？ 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连漆眯着眼听了一会，把视线转向那个噪音不断的方向。 几个身穿白衣的医务人员，和被牢牢固定在病床上的病人。 嘈杂。 令人厌烦。 病房门打开，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 “啊，早上好呀，高医生。” 是水果味的气息。 连漆侧过头去，正好看见迟阳在满脸笑容地冲那个高高瘦瘦的医生挥手。 迟阳，可爱。 医生，碍眼。 “哦呀……你醒了。”迟阳走过两张病床之间几步之遥的距离，在连漆床边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感觉怎么样？” 连漆想告诉他自己不用一直待在病房，却又不舍得这唯一能接近他的方式。 “喏，那个。”迟阳又开始削苹果了，他一边削，一边用手指指了下另一个病床，“新来的病人，好凶猛的。刚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呢。” “喂喂……你这家伙，病人面前好歹注意一下言辞吧……”高个子医生转过身抱怨了一句。 “啊……有什么关系嘛。”迟阳笑着说，接着削起了苹果，“给那个凶猛的病人打镇静剂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呢。” 连漆看着苹果的红皮儿连成一条线，从迟阳的手指间像是魔法一样地垂了下去，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刀工分明是经过了多年的锻炼才练就的。 “今天的苹果我也毫不客气地吃掉了哦。”迟阳又摆出那副贱萌贱萌的表情，然后三两口啃掉了苹果。 “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迟阳佯装疑惑地问，“就算你露出这种眼神苹果也没有了啦，要不然……我把皮儿给你吃？” 说完倒是自己先笑了，“抱歉抱歉，开个玩笑。” “拿别人苹果吃的家伙就不要再耍宝了吧……”高医生头疼地吐槽。 迟阳给了他一记白眼，“这能叫耍宝吗？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理解不了你的幽默感还真是抱歉啊……” “随便啦……话说你的苹果口感真的很好啊……” ……为什么？ 连漆默默看着两人的互动，瞳孔中似乎有什么不妙的情绪逸散出来了。 为什么……不回过头看我一眼呢？ 宁愿和碍眼的东西说话，也不愿意将果皮给我吃吗？ 只要是你给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给的东西……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看看我啊……看看我吧…… 12／梦 连漆从光团里站起来，冷冷地凝视着距离他尽一步之遥的青年。 “哦呀……”青年吐出猩红的舌头，双手抱脸，愉悦地看着连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连漆握紧拳头，面容添上几分阴鸷。 “那么严肃干什么？”他怪笑着凑近连漆，兴奋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光团的表面，“苹果不美味吗？” 连漆瞳孔一缩。 “啊呀……”青年叹息着，“你看起来不太好呢……跟我说说怎么样？” 然而连漆只是沉默。 “啧。”青年失去了耐心，“你到底在想什么？迟阳那样的人，是你这样的家伙配得上的吗？而且……” “连漆。”青年的双手变作利爪狠狠地抓在了光团上，“你就是我，你抗拒我，也就是抗拒你自己。有意思吗？” 连漆浑身颤抖，“住口……” “你其实也想的吧？”青年舔舔嘴唇，“注视他。亲吻他，抚摸他，和他□□……” “你不想的吗？” ——没有胆量的家伙。 …… 光团像是蛋壳一样碎成了一地。 青年……不。 连漆神色狂热地捡拾着地上金色的碎片，如同疯狂的信徒一般将那些碎片咬碎了吞下，就算口腔里满是血腥味，食道内充盈了粘稠温热的液体也不肯停下。 黑气缠绕着他。 这片荒原上，也只剩下了他。 第3章 叁 13／现实 “咳咳咳咳！”连漆痛苦地咳嗽着从梦中醒来。他翻过身撑在枕头上，一只手死死地掐着脖子，瞳孔迅速地缩小。 “喂……大半夜的小声一点啦。”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连漆忍着不适转过头去，正好看见迟阳牢牢按住一位病人的手臂，动作熟练地将针管推进皮rou的一幕。 剂量不小的透明液体被缓缓注入病人体内，而那原本情绪激动的病人也很快软倒在床上。 “好～了～”迟阳微笑着扔掉一次性针头，来到了连漆的病床边。 此时连漆才回过神来，他艰难地呼吸了几下，感觉到刚才食道被划开的感觉确实只是做梦之后，才松懈地躺在了床上。 “连漆是吧？”迟阳瞥了眼床头的标签，“不要给我惹麻烦啊。” “如果我给你惹了麻烦的话，”连漆兴味地看了另一床的病人一眼，“你也会像那样给我打针吗？” 在拼命挣扎的时候把我死死按住，然后浑然不管我的拒绝地将液体推入我的身体…… 想到这里，连漆猛地感觉到小腹一紧。 看见他的反应，迟阳露出奇异的神色，“怎么，你今天有心思给我讲故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指上上次连漆说的关于“另一个人”的事。 “如果你想听的话，当然可以。”连漆贪婪地注视着迟阳，“不过先给我打一针怎么样？”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随便给你打针啊。”迟阳叹口气，然后他仰头思考了两秒，“啊……好好奇。” “没办法，看在我的好奇心的份上……”他在推车上拆开一包一次性用具，一番捣鼓后，当着连漆的面将液体推出了一部分以确认没有空气。 “打哪儿？”迟阳没好气地道。 “你是医生，当然是你想打哪儿就打哪儿了。”连漆笑眯眯地回道。 “我不是医生。”迟阳翻了个白眼。而且医生也不是想打哪儿就打哪儿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迟阳还是把连漆的胳膊拽过来，在手臂上狠狠地扎了进去。 连漆兴奋地等了一会儿，见自己没什么反应，便问，“不是镇静剂吗？” “我还等着你给我讲故事呢，怎么可能打镇静剂。”迟阳转身把针筒放回去，“是葡萄糖啦。” “我还期待着回事一些会让人兴奋的液体呢……”连漆嘀咕了一句。 “我听见了。”迟阳一个手刀磕在了连漆头上，“这里没有那种东西，死心吧。而且……不要再扯开话题了。” 他瞪着眼睛，摆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冲连漆挑了下眉。 …… “我是个精神病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抗拒接受治疗，因为治疗非常的痛苦。”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白色的恶魔……啊，也就是那些据说是很厉害的主治医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