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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伸手关掉电视，突然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沁站在门口歪着头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你是不是特别想离开这里？” 又来了，这种无稽之谈在之前的几年每天都会发生。他耐心的回答：“你不是，小沁，直到你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呢？” 这个问题是第一次出现，安羽青只能勉强的笑笑：“不会的。” “万一呢？万一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你...”秦沁低着头鼓起勇气问 “你会娶我吗？”女性抬起头来，柔软的眉眼里全是不安。 安羽青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你希望我娶你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给你。” 秦沁终于不再说话，想要的人近在咫尺，却再也不是那个安羽青了，事到如今连她自己也迷茫了，这是她希望的吗？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秦沁转身回到了房间。 如果这是维持一切最好的方法，安羽青愿意娶一个他不爱的人，还真是伟大，也真是自私。 在最后一件礼服也完售的那天晚上，这个异国小城下雪了，孩子们奔走相告这是平安夜的礼物。 忙的太厉害，安羽青都忘了这是平安夜了。他把店门锁好准备去买点礼物。转身的瞬间一个雪球精准无误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Boooom！”孩子们中间一个稍大的金发男孩对他做鬼脸。 安羽青怔怔的楞在那里，因为身后传来了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好久不见啊。” 第121章 “嗤！”啤酒罐被扳开的声音好像在平安夜的日子里有点不入流。 程淖卿也不说话，抬起头就开始灌，大冬天的俩人就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喝啤酒，四周是一堆国外的孩子在打雪仗。 安羽青低头老实坐着，他害怕秦垣，也害怕秦垣身边的人。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安羽青起身放下手中一口没动的啤酒。这么晚了，再不回家秦沁又该犯病了。 身后的人开口：“你怕什么，我要是有心抓你，咱俩现在就在回去的飞机上了。” 安羽青停下脚步，背对着程淖卿不敢回头。 程淖卿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出来散散心会这么巧碰到了这个人，这个秦垣疯了一样找了好几年的人。 “这里的温度不比国内，在外面这么喝会冻出问题的。”安羽青出言提醒。 “无所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我一个人了。”程淖卿一边笑一边拿起了第二罐啤酒。 “你.....？” 冰凉的液体灌得太快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呛得程淖卿直流眼泪，一边哭一边笑：“老天爷真他妈有意思，有的人找你找的快把命都搭上了都找不到，我随便一来就碰见了，你说巧不巧？” “你喝多了，打电话叫人把你带回去吧。” “我没事，你要真那么好心还不如赶紧回国看看秦垣呢，他喝起酒来可比我疯多了。” 安羽青平静的回答：“我跟他，不熟。他就是真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程淖卿笑了：“你比前两年更狠了，行啊。” 安羽青本来不想搭理喝醉了酒之后的程淖卿，但是看他这么闷头喝的架势又怕出事，他毕竟是秦垣的发小。只得硬着头皮从他身上翻出电话来想打给程淖卿的助理。 “嗯？” 打开手机的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人的电话，没有备注。 头像是一个瘦弱清秀的少年，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 这是...？ 第122章 程淖卿也反应了过来，想去抢回自己的手机。安羽青低着头看他：“我给他打电话，得有人过来接你。” “你打不通的。” “.....为什么？” 程淖卿仰起头咧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你觉得，死人能接电话吗？” 冬日深夜的风吹的路边的灯都有些摇晃，安羽青复杂的看了看他，也只能吐出一句：“节哀顺变。” 程淖卿小声的嘟囔着些什么，而后又转过头：“你回去吧，估计秦沁还在等你呢。我自己没事，走南闯北的我还不用你担心。” 安羽青点点头，走出去两步又说了一句：“遇到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秦垣。” 程淖卿没回话，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还是不告诉秦垣的好。雪下的越来越大，只有安羽青踩在雪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第二天的圣诞节，安羽青难得的给自己放了个假。昨晚徐瑾打电话说要带这俩快得忧郁症的病人出去旅游转转，安羽青遇到秦垣发小已经是头大的很，推脱头疼不去了，倒是秦沁异常反态的爽快答应了，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安羽青一眼 “就当是给咱们俩都放个假吧，我希望等我回来你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还有.....羽青，圣诞快乐。” 秦沁不在的日子，的确是安羽青的假期，他有种潜水多年突然浮出来透口气的感觉。同时，他也清楚秦沁要的“明确的答复”是什么意思。 终归，是走到这一步了，他不可能拖一辈子。 安羽青走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伸出手摘掉了细白手指上的戒指，透过阳光仔细打量着它。 名贵的水晶丝毫没有显示出瑕疵，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更加熠熠生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安羽青唯一带走的，唯一能证明的，只剩这一样了。 他带不走秦垣的心，也带不走他的人。唯一带走的这枚戒指，也快走到尽头了。 等到秦沁回来，两人就该顺理成章的结婚了，到那时，代表责任的钻戒会代替它出现在自己的手指上。 安羽青在街旁拿着戒指有些恍惚，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一只手，飞快的把戒指抢走了。 安羽青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红头发的围巾男子的背影，他一点也没有犹豫就追了过去，飞快的速度连自己都陌生。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跑过这么快了，先天性的身体虚弱和心率问题根本不敢剧烈运动，可是现在，这种事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当初是他的懦弱的一走了之，失去了秦垣。他没能守住那份感情。 现在，这是他唯一还残留的一丝温柔，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夺走。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想去尝试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