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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仅有的几张相片，举着手机开始拦着人问了：“你有没有看到这个小姑娘？大概这么高，梳着马尾，穿一件绿色T恤，上面印着一个小青蛙……没有吗？真的没有？你再仔细看看……谢谢你。” “你见过这个小姑娘吗？这么高，穿一件印着小青蛙的T恤，背着一个小黄鸭书包……” “这个小姑娘见过吗？梳着马尾，背着小黄鸭……” 他把车子随便扔在了一个地方，走街串巷，尤其是在文化宫附近问了无数个人，没有人注意过。 他又绕了回去，骑上了车子，骑的不专心，边骑边张望，好几次差点撞到电线杆上。他已经浑身汗湿了，汗水擦过眼角顺着脸颊流下来，像是掉了泪。 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很想哭，鼻子一直是酸酸的，眼睛总是蓄了一汪又一汪水，嘴角只要稍微往下一撇，就能掉下眼泪来。但平安憋着那股劲，把眼泪一茬一茬的憋了回去。 平安找到了深夜，终于还是没有看到叶子。 他靠在车子上，望着前方一眼无际苍苍茫茫的黑暗，忽然觉得再也找不到叶子了，再也找不到他的小姑奶奶了。 他歇了一会，脑子里全是小姑奶奶的身影。 小姑奶奶梳了个花苞头，穿了件嫩紫色的羽绒服，蹲在雪地上是一个圆滚滚的糯米圆子；扎着两条小辫子，拎着蕾丝小裙的边角，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小姑奶奶的胃是无底洞，拿着rou串能把自己塞成个大蛤蟆。 小姑奶奶伸着手指对他软绵绵的喊：傻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呢，姑奶奶我都等的着急啦。 林林总总，根本想不完。平安甩了甩脑袋，希望能把小叶子的身影甩出去，可惜，做不到。做不到，就只能继续去想。他带着满脑子的小姑奶奶在外面寻找到了下半夜。 手机一直在嗡嗡作响，他愣是一直都没想起来要接。 他终于是没有找到小叶子，他可能真的再也找不到小叶子了。 车子停下来了，平安支着车子把手机拿出来，发现陆海打了三十二个电话，手机都要被打没电了。平安没有了时间概念，哆嗦着手指不管不顾的回拨了过去，手机刚响了一声，接通了。 陆海焦急的声音从电话线里传过来了：“你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怎么又现在打过来了？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听到了陆海的声音，有点安心了，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他对着手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厥了。 陆海在那边紧张地要命，不停地问：“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先别哭啊……别哭，慢慢说，慢慢说，我听着呢……有我在呢，你别怕，顺顺气，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平安几欲哭了个肝肠寸断，他匀出几丝声音，艰难的开口了：“叶子、叶子、叶子她……”他连着说了三个“叶子”，没说出一句整话来，他憋了一口气，猛然尖叫了一声：“小姑奶奶不见了！她消失了！我再也看不见小姑奶奶了！” 陆海在电话里“啊”了一声，也跟着着急了：“找过了吗？报警了吗？去小吃摊上蛋糕店里同学家都找过了吗？” “找了……”平安偃旗息鼓。 陆海一听就知道了结果，他高声喊了出来：“平安你别慌，跟她的家人联系上了吗？一定要先报警，警方会提取父母血样！你等着，我回去找你！” “别，你不用回来，你回来也没什么用……”平安的话没说完，电话挂了，这是第一次陆海挂他的电话。 陆海此时正在电话购票，他买了最快的机票，火速穿上衣服，拖着行李出门打车去了机场。 平安看着手机，甩甩头，又捏了一把蝴蝶卡子，站起身子骑着车子继续找，这一找就找到了黎明。天已经微微泛了白光，太阳犹犹豫豫的不是特别想出来现眼，平安睁着一双兔子眼，在冷风中穿梭而过，他这一夜几乎把这个城市找遍了。 怎么办呢，还能到哪里去找呢？ 也许，叶子回家了说不定，都过了一宿了。 平安惴惴不安的又回了叶子的家，他看到李晞媛还在原地坐着，似乎就这样做了一宿没有动弹。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四周围扔了一圈烟屁股。一个小男孩扭过脑袋看了过来，盯着平安片刻，嘴角动了动，又转了回去。其他还有三位老人围着茶几坐了，脸上都是凝重。 桌子是歪着的，餐椅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而地上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看这样子，众人应该是经过了一番争吵。 平安站在门口突兀的说话了，他的嗓子有些糊了：“报警了吗？” 男人低哑的说：“报了。” “那就好。”平安又低低的开口：“我，找了一宿……”所有人都木偶一般把目光探过来，平安低下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 哭声弥漫出来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她走了 陆海一大早回来了，他事先通过了电话，拖着箱子拿着一个大袋子直接来到了叶子的家。他连屋子带人一起巡视一遍，也不说话，拖着箱子站到了平安的身边。 “没找着？”陆海低声跟他说话。 “没有。”平安找了一夜，哭了一场，此时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 “报警了吗？” “报了，可还没——” “嗯，时间不够。”他用手摸了一把平安污渍的脸，用手一推他：“去洗把脸。” 平安去洗了把脸，清爽了不少，睁着一双兔子眼看陆海。 陆海捏了捏平安的手掌，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歪斜的桌子上，里面是一顿中西合璧的早餐。他招呼一声，声音很洪亮：“都来吃点东西吧，现在把身子累垮了，还怎么去找叶子？尤其是那三位老人，还有那个小孩！吃饱了，好有力气继续找去！” 陆海作壁上观，旁观者清。但也不敢把话说重了，毕竟是那些人的血缘。他从里面拿出两个包子递给了平安：“先吃点，别饿坏自己了，还得害我心疼。” 平安对着他勉强笑了一下，接过包子象征性的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半天，跑去卫生间里吐了。陆海叹口气，轻拍平安的背，又把他手里的包子拿走了：“吃了也是吐，别浪费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