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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这种情绪都会以八卦的形式表现出来——

    “冬子，给我讲讲呗，你俩咋认识的，还有他长啥样啊，有照片没？”

    咋认识的？副团几乎不需要努力回忆，因为那场景清晰如昨：“他想杀我，结果被我杀了。”

    ……这绝逼是他听过的最凶残的邂逅没有之一！

    “等等，”吕越奇怪了，“被你杀还能看上你？你们打游戏的不是最恨被人杀么？”

    孟初冬笑了下，似乎回忆起了某些好玩的事情。

    吕越默默别开头，虎牙的反光，好刺眼=_=

    过了会儿，孟初冬似乎回忆完了，才悠悠道：“他还没看上我呢。”

    吕越愣了下，很快琢磨懂了，惊讶道：“你单恋啊！”

    孟初冬想了想，诚实点头：“嗯。”

    吕越黑线，长叹口气：“这就不是哥唠叨你了。你说你一个单恋的，还嫌人家胖，还什么跑步减肥，你有能耐先把人追到手好不好。”

    孟初冬敛了笑意，又做了几下哑铃，才淡淡道：“我没嫌他。”

    吕越皱眉：“那他这天天要死要活的逼自己跑步干啥？你还督促的那么上心。”

    孟初冬动作未停：“别人嫌了。”

    吕越瞪大眼睛：“所以你这是在帮别人养成媳妇儿？！”

    这一次孟初冬想得有些久，想出来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尽人事，听天命，一直是孟初冬的行为准则。他觉得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那么结果无论好坏，他都可以接受，不会后悔。对待轩辕，便是如此，如果不是五岳阁的导火索，兴许他会和对方发展到三次元，兴许某个契机就把轩辕掰弯了，但现在讨论这些兴许都没用，事实是他俩掰了，相忘于江湖。这个结果他或许不喜欢，却可以坦然接受。出柜也一样，把能说的道理都给父母讲了，还是不行，那他就搬出来，逢年过节回去一下，尽管下场永远是被赶出来，但来日方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可就在刚刚那句“不知道”出口的瞬间，孟初冬忽然发现，那三个字后面隐藏的两种可能性，其中之一，他接受不了。这里指的不是给别人养成媳妇，而是把方筝养成别人媳妇儿。

    生平第一次，孟初冬没办法坦然接受尽完人事后的天命，哪怕光是想想，都闹心。

    那是，他的，团长。

    ……

    因起得太早，锻炼完的奶妈回筒子楼后又补了个眠，虽说不争气，但有个好处，把早饭略过去了。再起床的时候正午时分，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到前两天淘宝上四十块钱弄回来的电子体重秤上。

    数值慢慢稳住，显示比昨天同一时间轻了0.23千克。奶妈四舍五入，愉快地决定跟小鸟汇报成果——自己又轻了一斤！

    简单地做个青菜炒饭，由于菜多饭少，看起来就像是炒青菜里混了些米粒，不过方筝饿了，吃什么都香，吃完意犹未尽，又啃了两根黄瓜，觉得胃里终于舒坦了，才坐到电脑前面查看挂了一夜机的有奶就是娘。

    摆摊的材料基本都卖出去了，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但积少成多嘛。收了摊正准备回军团大厅，忽然觉得背后飘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方筝连忙打开军团频道，果不其然，除了小鸟，还有一个名字也亮着。

    方筝心里咯噔一下，几天没见，虽然潜意识里觉得对方不会不回来，可每次团员念叨疯子啊你疯到哪里去了的时候，他还是会动摇，然后偷偷摸摸地想如果对方真不回来了甚至更糟糕地退团，他该怎么向大家解释。

    [当前]疯一样的子：哟，动啦，我还以为你要摆摊挺尸到晚上呢。

    思绪纷乱间，疯子又折回来了，多动症似的在方筝身边跳啊跳。

    [当前]有奶就是娘：你这几天死哪去了，再不上线开出团籍的思密达！

    [当前]疯一样的子：你当我乐意啊，矿上临收尾了出事儿，我这几天光跑关系装孙子了。靠！

    江洋装孙子，方筝歪头想了想那场景，发现乐趣无穷。

    [当前]疯一样的子：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走一起杀人去。

    方筝抿了下嘴唇，虽然眼下一切自然，但说实话，本心上他还是不太想和疯子单独相处。

    犹豫中，私聊里忽然弹出新信息——

    [私聊]Polly：花果山水帘洞，坐标XX,XX

    贴心者，小鸟也TAT

    [当前]有奶就是娘：小鸟找我去花果山上刷怪升级呢，一起？

    [当前]疯一样的子：拉倒吧，三兄弟凑齐了等着师傅来接啊。

    [当前]有奶就是娘：那还差白龙马呢。

    [当前]疯一样的子：五岳阁不有个人称小白龙么。

    [当前]有奶就是娘：你是想挖角人家副团么=_=

    [当前]疯一样的子：我觉得有你妹在咱们这儿，别说挖个副团，就是挖个正团都问题不大吧。

    [当前]有奶就是娘：还挖啥人啊，直接挖团得了，到时候咱就成了神服第一天团哈哈哈哈哈~~~~~~~~

    疯子黑线，总觉得这货现在大有一统江湖千秋万代的东方不败的架势。

    不过黑线完了，他也暗自舒口气。几天没上固然是忙，可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也是原因，就算两个人面上表现得再自然，心里的芥蒂总是有的，这点他不回避，却也不想非拎出来掰扯，像现在这样大家都装傻的打着哈哈过去，其实挺好。

    江洋很少后悔什么事，虽然大多情况下他的私生活都是以冲动为主导，但他觉得他有资本，冲动得起，同样，也担得住后果。网聊不错见面无语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奇怪的是唯独这次，他确实有点后悔了。

    方筝和以前那些他见过的单纯想搞一下的人不同，这是见面后江洋才意识到的。这家伙不单只是个网友，还是战友，是团长，甚至是他近半年来生活里最亲密的伙伴之一，见光死少个网友什么的无足轻重，可少了有奶就是娘，疯一样的子就又会无家可归，然后晃荡着满游戏杀人，杀无聊了再换游戏，循环往复。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入团了，不是账号上的入，而是心理上的入。

    方筝没江洋那么多的想法，也可能是心心念着副团的召唤，所以离开商业街后直奔花果山。这是个65级的地图，怪只一种——嗯，没错，又是猴子。不过比起峨眉山，这里的猴子更难刷，因为喜欢跳来跳去，行动规律完全无法捉摸。这种怪难刷经验却不高的地图，通常很少人来，所以当方筝抵达坐标然后看见十几米外那一大团冲天的炫目技能光影时，颇为意外。

    小鸟站在坐标位置上，分毫不差，背对着身后的混战光影，一派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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