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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福，你这本事见倒退啊，废这么多话呢？”说着，一个剃着平头的少年走近了些，也不看那两人，客客气气的道：“白小姐好。”

    白玉兰脸色稍霁，微微点头：“你认识我？我们……”

    那少年也不恼，冲着方晏咧咧嘴，又转头对白玉兰道：“在火车站见过白小姐，和……这位小姐。您可比报纸上漂亮多了。”

    方晏勾了勾嘴角，看着他客客气气的样子就想到他那个“傻妞儿”，这感觉，有点违和啊。可他是什么人呢，在这咖啡店倒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自己的地盘？方晏猛地抬头，果然那两个人已经被那个叫保福的人像抓小鸡一样的提着走远了。“啊，照片！”方晏低呼。

    “等等。”那少年话一出口，保福马上站住。那少年转身跟上，手伸到那个记者胸前，也不摘下相机，就那么拍开后盖，直接取出了胶卷，慢慢的抽出来，在阳光下，不管里面有什么画面，都没用了。那记者随着他的动作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敢作声，就被保福扔出了咖啡店。

    那少年还是笑嘻嘻的，转身回到白玉兰和方晏面前，“白小姐放心吧。”

    白玉兰一笑：“今天的事情多谢您了，不知道如何称呼？”

    “当不得您谢，再说我也是奉命办事，”那少年扭脸，仿佛讨赏似的问：“离哥，还行吧？”

    “什么还行？”门一开一合，风铃叮当的响，一个听上去很温和的男声接话。方晏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听着倒是让人挺放心的。

    方晏看看白玉兰，知道今天这咖啡是喝不到了，也该走了。白玉兰会意，站起身，整了整衣裙，拉着方晏走出来，看着吧台边的几个人，向着少年和中间一人微微一笑：“今天的事，谢谢您和这位……”

    “孟离。”那人说道，“区区小事，白小姐不必客气。”

    方晏抬了抬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之后却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那少年在这里，那个火车上见过的男人也就一定会在了，原来他叫孟离。有着那么犀利眼光的人，客气起来却是那么温和，当然，疏远还是疏远的。

    同样惊讶的表情也出现在白玉兰脸上，她急忙调整了表情，更加客气起来：“原来是孟先生，真是久仰了。”

    看着白玉兰和孟离握手，方晏知道，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这个孟离，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三哥，杜凡。”孟离礼貌的和白玉兰握手，又介绍了身边那个刚进来的人。

    杜凡说话仿佛不疾不徐的，“白小姐好。”方晏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说呢，这个人的感觉跟那个孟离完全不一样，她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似乎是那种让人无端就觉得信赖的人。这种感觉让她在对方话音落下的时候，再次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对面的人，原来是这种长相啊，说英俊潇洒吧算不大上，但是五官没有硬伤，浓黑的眉毛，略微有些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不薄也不厚的唇，配上略偏窄的脸型，也算得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了，怎么说呢，方晏觉得这人长得合了自己的眼缘，所以看着极顺眼的。

    白玉兰一开始的吃惊已经不见了，很是淡定的跟杜凡打了招呼，不知道想到什么，她介绍了方晏：“这是我的外甥女儿，方晏，很懂事的一个孩子。”

    方晏微微有些意外，往常类似的场合她不是没遇到过，白姨大多时候都是能混就混过去，只有一些可靠的人她才会介绍自己，今天这些人，她可不觉得他们是善男信女，虽然杜凡让她觉得很安全。

    “方小姐好。”杜凡向着方晏一点头，并没有伸出手来，这让方晏又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这种洋人那里传来的礼节，可是她还是不习惯跟陌生男人握手。

    孟离倒是没往前凑，只是低声重复了一遍听到的名字，“方晏。”旁边站着的少年还是笑嘻嘻的，插了一句嘴：“小燕子？”

    “不是，是河清海晏的晏。”方晏因为生长环境的问题，很少有执着的东西，唯独对名字，有着近乎神经质的坚持，那是爸爸起的名字，最疼爱她的爸爸，她都要记不起样子的爸爸……

    方晏的声音不高，却很清亮，又带着女孩儿特有的绵软的味道，然而她的神情又是那么郑重，眼睛亮得惊人，反倒让初次见面的几个人愣了一下。

    “这孩子，有点倔，”白玉兰笑着圆场，“今天真是给各位添麻烦了，这时间也不早了……”

    “白小姐请便，不必客气。”杜凡依然客气温和，十分有分寸。他打了个眼色，那个少年就走上前去，把门打开，笑着道：“我们就不送您了，欢迎您再来。”

    方晏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指着方晏手里的青团问：“方小姐喜欢吃这个？怎么不买了马上吃？”

    “我们刚来，尝个新鲜。”方晏微笑，并不说她从来都没有站在街上吃过东西，“家里还有jiejie和mama。”

    那少年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那个傻妞儿是你jiejie啊？”

    “小山！”出生呵斥的是孟离，“去了一回北平，就学会了这么一句？”

    方晏知道这个叫小山的少年没有恶意，只是她不想让别人这样说圆圆，便也笑着回答：“您这北平话说得可不怎么样，回见了您！”

    掩上门的时候，方晏分明听见了背后的嗤笑声，她也忍不住莞尔。

    “这孩子。”白玉兰无奈摇头，拉着她上了黄包车，这才问，“怎么想起来笑话人了？你可从来不做这种事的。”

    “他先笑话圆圆的。”方晏说，“我不能让别人说圆圆。”

    “这些人，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还行，不过晏晏，你千万记得，不要招惹他们。”白玉兰说着，神色也郑重起来，“这上海滩，还没人敢随便招惹他们。”

    ☆、名字

    新电影开拍的日子马上就来了，白玉兰虽然一派从容，方晏还是从她时不时忽然站起来照镜子的小动作里看出了她的紧张和忐忑，但是白玉兰什么都不说，方晏也就闭口不提，只是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白玉兰一开始是紧张的，可慢慢的也察觉了方晏的小心翼翼，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晏晏啊，你看咱们也安顿下来了，我送你去上学吧？”白玉兰拉着方晏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细细的端详着少女的脸庞。

    “白姨，我不去的，在北平我都已经好几年不上学了，在家里学也是一样的。”方晏知道自己手指冰凉，怕冰到白玉兰，悄悄的捏了拳头。

    “怎么能一样呢？”白玉兰也不在意，“我知道你聪明悟性好，琴棋书画什么都会，对了，我记得陈先生说过你的钢琴也弹得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