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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造反吗?” “这话, 应该是我来问贤王,”谢安澜眉目冷清,尤带几分厌倦之意,“平日里,贤王从不问政事,怎么陛下这回一倒下,你就迫不及待地带人来逼宫了?” “本王可担不得这么大的罪名!”贤王脸上的和善笑意慢慢退去,“本王倒是听闻安澜近来停留宫中,怎么祈安节那天却没见到你?等到陛下遇刺重伤,你又突然冒出来代陛下处理政事!陛下尚未清醒,你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们也无可查证!别说本王不信,你去问问,谁能相信陛下会把政务奏折交给你一个小侯爷?且让大家评评理,这逼宫夺*权的人究竟是谁?” “本王现在倒是担心起陛下的安危了!” 说了半天,贤王终于道出了目的:“若你问心无愧,便让开,本王要与诸位大人进去看望陛下!” “对!我们要见陛下!” “你让开!” 不少人开始附和了起来。 见谢安澜不动,又有人指着他叫道:“乱臣贼子!我等当助陛下清君侧,以稳固朝纲!” “清君侧!清君侧!” 各处宫门,隐有兵戈之声响起。 谢安澜见此,冷笑一声,倏而抬手,殿中长剑嗡嗡作响,隔空落在他的手上。 他站在上方,一身红衣,满目风华,手中剑尖直指下方众人,煞气四溢,“谁敢上前,我就杀谁!” “御前动剑,当真是乱臣贼子!”贤王沉下脸,“谢侯,这可是你的儿子!” 谢如渊面色挣扎,随即亦拔下佩剑,指向谢安澜:“你给我过来!” 昔年父子天伦,如今却唯有剑锋相对。 事到如今,谢安澜也不再遮遮掩掩,冷声道:“爹,您以为帮贤王谋权篡位,倾覆先帝的江山,就能化解心中的仇恨?就能对得起我死去的母亲吗?”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您助先帝打下江山,手握大半兵权,除了您,还有谁能帮贤王控制禁军?你们在宁心殿大呼小叫半天,却无一人前来阻拦,真当我糊涂吗?”谢安澜缓缓道:“陛下遇刺,我本不想怀疑您,现在看来,也跟您脱不了关系。” 谢如渊厉声喝道:“谢安澜!” “我可不像你们,造反还要找各种借口,”谢安澜嘲讽道:“贤王确实厉害,二十年谋算,恐怕等得就是今日!” 贤王脸色一变,沉声道:“本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安澜却没再看他,转而对谢如渊道:“爹,前几日我去了一趟皇陵,在那边找到了几样东西,是该让您看看了。” 谢如渊听到“皇陵”,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季安,去把东西拿出来。” 季安领命进去,不多时,捧着一个托盘出来了。 只见托盘上摆放着三样东西。 谢如渊一见,眼睛就移不开了,渐渐地,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谢安澜拿起第一样,那是个破旧的香炉,很有些年头了,却被人重新镀了一层边,“爹,这是二十年前,您与先帝结拜时用的香炉。先帝偷偷让人将它重新修整了一遍,好端端地摆放在皇陵里。” 谢如渊霎时想起当年两个少年荒野结拜的景象,眼眶骤然红了一圈。 那时齐凛登基,华贵香炉数不胜数,他一直以为这个就像他与先帝的结拜情谊一样,已经碎裂了。 谢安澜拿起第二样,那是一封未被开启的信,“爹,这是被压在香炉下的一封信,想来先帝临终前想留给您,最终却没有留下。” “吾弟如渊亲启——”谢安澜打开信,一字一句的念道:“朕感大限将至,忽忆起少年之时,与弟结拜情形……” “给我!”谢如渊蓦地打断他,冲上前来,嘶声道:“把信给我!我要亲眼看看他究竟写了什么!” 谢安澜神色不变,抬手将信扔了过去。 一旁的贤王却一直将视线放在第三样东西上面,目光惊疑不定——那是一卷圣旨。 这让他想起了被他烧毁的那卷圣旨。 谢如渊接住信,近乎急促地看着上面的字迹,看着,看着,他眼中忽而落下泪来,那是一种极为愤恨的表情,狰狞可怕,“不可能!不可能!当年分明是他害了婉婉!他怎么能颠倒黑白?幽禁三年是在保护我?笑话!天大的笑话!” “不,看不清的是你,”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而来,“谢侯,哀家竟不知,你与先帝之间,有如此深的误会。” “误会?”谢如渊一个大男人,听闻此话,甩着手上的信,几乎想悲声哭嚎,“害死婉婉是误会?诬陷我勾结蛮夷是误会?幽禁我三年是误会?事实摆在眼前,你们竟然敢说是误会!” “先帝并未害死你夫人,她是为了保全你才投井自尽!你自己大闹皇宫,犯下滔天大罪,所有人都说你论罪当诛!先帝只幽禁你三年,不是保护又是什么?”太后闭了闭眼,将先前对顾明峥说的话,再次告诉了谢如渊,而后摇头道:“哀家现在才明白,当年是有人从中作梗,才令你们少年结义的情分一朝散尽!” “你说当年有人从中作梗?”谢如渊摇头冷笑,哑声道:“那他临终前,吩咐齐昭‘除平国侯’又算什么?他就是怕我倾覆他的江山,一心想要我死!” 太后叹了口气。 这时,谢安澜拿起来第三样东西,眉间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悲凉之意,“爹,你可知道先帝临终前还留下了一份遗旨吗?这份遗旨留给了他最信任的弟弟——贤王,可惜他不知道,当年从中作梗,勾结蛮夷,令你们阴差阳错的人就是他的好弟弟贤王!” “不可能!”贤王指着那卷圣旨,厉声道:“你们竟敢伪造先帝遗旨?简直放肆!” 他亲手将遗旨烧毁,怎么可能再次出现? 谢如渊已经听不见贤王的话了,他被一个又一个的真相冲击的支离破碎,喃喃道:“上面写了什么?” 谢安澜轻声道:“无论平国侯所犯何事,免他一死。” 谢如渊膝盖一软,跪趴在地上,蓦地悲声大笑,一拳一拳砸着地,直砸得拳头血花四溅,“先帝!齐凛!十六年!十六年啊!” “是啊,二十年兄弟结义,十六年阴差阳错,如今已生死相隔,连互相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太后眼眶泛湿,忍不住流下泪来,“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齐凛愿与谢如渊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肝胆相照,永不背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谢侯,其实先帝从未有负年少时的誓言,只是你轻信小人,心存偏见,从不信他。” “你道帝王心难测,可你的心还一如当初吗?” 谢如渊僵在那里,状若疯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贤王捏紧拳头,还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