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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只见到一对倒映着自己影子的眸子,深邃幽暗,却带着一抹暖意。 慕婳颊边染红,罕见撇开目光。 总算像是女孩子了! 柳三郎暗暗松了一口气,倘若慕婳一直是那般强势懵懂,他……额,他嘴边多了一个酒瓶,“三郎,喝酒。” 他放心得太早了。 “我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你为何放下帘子啊。” 慕婳一边说着,一边去想卷起竹帘,手腕却被提着酒瓶子的柳三郎抓住,“阳光太刺眼,晒得我有点头晕。” “会吗?”慕婳怀疑柳三郎别有居心。 柳三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冠玉的脸庞因方才的靠近还残留一抹红晕,极好掩饰了他此时的不自在。 “算了,就相信你一次。”慕婳抬手好奇般戳了戳柳三郎的脸颊,“晒太阳竟然会头晕?你也太娇弱了,将来怎么保护你未来的妻子。” 柳三郎沉默不语。 “呀,不会是靠你夫人反过来保护你?” 慕婳咯咯笑出声音,眉眼弯弯,明艳俏丽,权倾朝野的魏王世子将来靠世子妃保护,想一想还挺带劲儿的。 柳三郎哭笑不得灌了一口气,罕见抛开儒雅的做派,倘若是因为利益势力而成亲,娶到的女人不过就是他的妻子,倘若娶他喜欢的女孩子为妻,他怎会舍得妻子有任何的委屈? 他肯定会护着她,纵容她为所欲为,替她提前扫平一切威胁。 两人同时沉默,想着各自的心事,倒是不停把酒瓶子往唇边送。 慕婳摇晃了酒瓶子,轻轻踢了柳三郎小腿,“都怪你,酒都被你喝没了。” “再来十瓶!”柳三郎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能同喝醉的慕婳一般见识。 酒铺掌柜亲自又送上来十瓶的陈酿,“客官,小店小本经营,您看……” 这是怕他没钱吗? 柳三郎向怀里抹去,额,平时出门他也是带些银子的,可今日用银子的地方太多,又是慕婳的车夫,又是给自己的书童……柳三郎放下空憋的荷包,看向慕婳,她应该有银子?! “你借……” “借钱面谈。”慕婳无赖般笑道,“你说过请我喝酒的。” 谁说过请她喝酒了?! 这不是说胡话吗? 柳三郎被慕婳‘折磨’得没了脾气,虽然没有银子,但是气势依然不弱,对明显担心赖账的掌柜道,“不会少你一文钱,你先去拿酒吧。” “这个,这个。”掌柜既畏惧柳三郎的气势,又怕他真赖账,“要不您先抵押点什么?小人不是怀疑公子,而是前两日小人就吃过亏,以为是个豪客,却是个吃霸王餐的无赖。” “当然,小人不是公子是无赖。” “嗯,他比无赖强多了。” 慕婳在一旁笑嘻嘻的补刀。 “倘若我是无赖就先把你……” 慕婳突然再一次靠近,好奇的问道:“把我怎样啊?三郎?” 柳三郎抿着嘴角,扭过头去,在她面前,他好似就没占过上风,是因为当初他算计了她吗? 可被他算计的人多了,怎么偏偏拿慕婳没有一点办法。 “这块玉佩当做抵押,总够付你的酒钱了吧。” “够了,足够了。” 掌柜乐呵呵接过玉佩,不用看,已经手就知道是好东西。 “慢着。”慕婳摇摇晃晃站起身,轻轻巧巧从掌柜手中夺走玉佩,“不能让你占太多的便宜,玉佩……还是我收着,胖丫,给掌柜酒钱。” “是,小姐。” 胖丫递上去十两银子,慕婳又吩咐道:“再切一只鸡过来。” 掌柜尴尬的应承,那位小姐根本就没醉啊,账算得利落着呢。 慕婳理直气壮的教训柳三郎,“没有我在,你就要被他骗了,过日子要学会节俭啊,三郎!” 她摇晃着手中的玉佩,丝毫没还给柳三郎的意思。 “你心情不好,我不同你计较。”柳三郎没有再提归还玉佩的事,品着劣质的陈酿,“既然不是为夏家,那是因为什么?” 他其实更想问是不是因为沐世子。 慕婳愣了片刻,迷醉的眸子莫名显出几分哀伤,“做女孩子好难啊。” 她根本就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比如沐国公夫人,比如一向颇有贤名的秦夫人,她们怎么同她知道的不一样呢? ”我是不是找个男人同我生个孩子,才能明白做母亲的心思?“ 柳三郎手握紧酒瓶子,感觉到慕婳衡量的目光,却听慕婳又说,“你不行,你的事太多,太麻烦了。” 第六十二章 吃醋(求月票) 她可是慕婳,怎么可能为一点点小事就来酒馆买醉?! 何况她在夏府是完胜的,有夏家人排队登门道歉的时候。 甚至就连今日碰到的沐世子和沐国公夫人都伤不到她。 前世她无愧任何人,今生也只把他们当做熟悉一点的陌生人。 柳三郎被慕婳几句话撩拨得神思恍惚,一向好用灵敏的大脑成了浆糊,“你还没及笄,这就想嫁人了?!” “不行!你现在嫁人生子,绝对不行。” 他还没想明白呢,她怎么就打算嫁人了? 慕婳喃喃道:“为什么不行?你是我什么人?敢管我的事?” “……太早嫁人生子……” 他迅速寻找阻止慕婳嫁人的理由,好半晌才开口,“对你身体不好!对,太早生子的女人身体都不大好。” 慕婳趴在酒桌上,醉眼朦胧盯着面前摆着一排的空酒瓶,耳边仿佛回荡着那群人的笑声。 ‘少将军,你长得这么俊儿,等到去京城后,一准把京城的小姐迷得神魂颠倒。’ ‘哈哈,没错,没错,我们少将军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少将军,你要活下去,活着去京城。’ ‘我还等着抱您的孩子呢。’ ‘京城的小姐没见到少将军该多遗憾啊,我们西北……也有貌比潘安的男人。’ 如今京城闺秀们痴迷沐世子,被沐世子迷得神魂颠倒。 “我很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慕婳喃喃的说道,手指在酒瓶子上点来点去,慢慢合上眸子,“乌鸦,平西,小北……我……我好想你们啊。” 莫名的柳三郎胸口很疼。 慕婳眼角渗出泪水,早就在玉门关外的陵园同他们道别,她把自己的宝刀都埋在了无名墓碑前,当做她一直陪着他们。 那座无名墓碑下,应该是她不周全的尸骨。 倘若她今日没有见到沐世子,也会想要小酌几杯,但不会喝得太多。 柳三郎缓缓抬手,手掌轻轻放在慕婳的后背上,感到手掌下传来的轻颤,她在哭啊,虽然没有落泪。 是谁让她这么痛苦? 这么思念? 柳三郎没听清楚慕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