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樱桃 - 言情小说 - 风荷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了算日子,见他休沐正是后日,于是越发欢喜,却又听他不冷不热地敲打了她一句:“到时候要查验查验你的骑术。”

    沈西泠一听苦了脸。

    这些年她虽然花了大半的精力在生意上,但也还在跟着他读书学习。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余的倒也罢了,只是在射御两道上她实在没有天分。但齐婴在此事上却很坚持,一直督促她勤练骑术,其实是看她身子弱,有意让她借此强身健体。

    沈西泠虽然明了他的好意,但骑马这事儿她真有些消受不起,练了三年还是没什么长进,一碰上就觉得害怕,勉强能慢慢地骑,一旦马儿撒欢儿,就是小跑起来她也觉得要折寿。

    齐婴见她苦了脸,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虽无意放了她,但还是出言宽慰了一句,说:“无妨,到时候我一直陪着你。”

    只是齐二公子这样的宽慰却并没在小姑娘这里讨得什么好去,她甚至还腹诽,那才不是陪着我,不过是看着我罢了,还以为我瞧不出么?心中自然因此丝毫不觉得宽慰,仍然脸色不好。

    齐婴摇头笑笑,没再说什么,只又递给她一节蟹腿。

    她却已经开始担心过几天要骑马的事,觉得吃不下了,就摇了摇头,说:“不吃了。”

    小姑娘看起来像是在闹脾气,齐婴觉得有些好笑,也没跟她计较,见她不知不觉已经被他喂了一整只蟹,估摸她也已经有些饱了,就没逼着她继续吃。

    他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又想起一件事,叫了她一声:“文文。”

    沈西泠应声偏过头看向他,只是眉头仍蹙着,令他莞尔。

    他笑了一下,那种想伸手顺一顺她头发的想法又钻了出来,他克制住没有那么做,只转而说:“明年二月是你的笄礼,今日母亲也同我提到此事,我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思,想怎么办?”

    沈西泠闻言却一愣,口中喃喃:“笄礼……”

    齐婴见她眼中并无喜色,反而隐有忧虑之态,以为她是怕这礼办得不妥当,于是开口说:“你不必担心,无论你想怎么办,都依你的意思。”

    沈西泠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忧虑之色未散,隐然还有淡淡的伤怀之色,倒让齐婴心中一沉,不知她何故如此。

    耳中又听小姑娘低低应了一声:“嗯,好。”

    相处日久,他们之间已经十分熟悉,彼此的言语动作,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尤其齐婴年长沈西泠近十岁,又在官场中历练多年,看她便如一张白纸,她心中任何一点思绪他都能看见,纤毫毕现。

    只是他如今虽察觉她心中有些不舒服,可一时却摸不准她这情绪的由来。这三年她变了不少,可能是因为接管了生意的缘故,她比小时候大方开朗了些,也不像以往那样谨小慎微,只是有些性格是生来就有的,譬如她的敏感,即便到了如今,仍然如此。

    他一时拿不准,见她神情带着点落寞,心中怜惜之意渐浓,想了想还是温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他一问,她便又仰起脸,侧过身拿那双妙目瞅着他,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她闷了一会儿,问他:“我能不能不办笄礼?”

    齐婴一愣,察觉到她对笄礼的抗拒,感到有些奇怪,问:“为什么?”

    她抿了抿嘴,半晌都没回答,只又垂下了头,有点闷闷地说:“……就是不想办么。”

    这是又娇气又带点任性的话,齐婴失笑,以为小姑娘是在闹小性子。

    她偶尔会这样。他知道她喜欢他哄她,他也愿意哄她,此时便顺着她的意思说:“笄礼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大礼之一,怎么能不办?你若不喜欢张扬,可以从简,但不能不办。”

    他声息温柔,很是耐心,沈西泠亦不是不知道笄礼对女子的意义。

    她只是……想起三年前他的话。

    “等她长大了,自然就离开了。”

    沈西泠从没告诉过齐婴三年前她曾经听见他与六公主的这番谈话,这件事早已过去了,再提便显得无趣。只是她虽然不提,但心里一直记着这句话,三年来始终感到隐隐的恐惧。

    她不知道在他眼里她怎样就算是长大了。

    之前她料理布庄生意的时候甚至都觉得担心,唯恐一下子做得太好,让他觉得她已经可以自立门户,然后便要让她离开了。因此她那个时候还故意捅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娄子,时不时在他面前诉说几句商道的艰难,暗示他,她还远远没有长大,她还远远不能照顾好自己。

    可如今她就要及笄了。

    女子及笄,便算是成人。就算她再怎么抗拒,她还是一天一天逼近那个日子,等到了那一天……他会让她离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爹系男友,宜室宜家

    ps:上次wei波剧透的部分就在下更

    第85章 微醺(4)

    沈西泠是很矛盾的。

    这三年来她一面不希望自己长大,否则就有可能要离开他;但另一面她又盼着自己快些长大,让他不要再继续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在截然不同的心愿之间摇摆,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疲惫。

    真的太烦了。

    沈西泠默默低下头,心中有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再抬头看他的时候神情便不免更加婉转。

    是齐婴很熟悉的,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以那样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身侧他的膝盖,是她已经肖想了一整夜的,此刻在那种情绪的推搡下她便一时没有忍住,轻轻地靠了上去,依偎着他低声说:“……好,那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那是一个对她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孤勇的行为,一种暧昧的亲昵。

    她对他的亲昵是很昭彰的,又是很隐晦的:依偎着他的那个动作自然很昭彰,而她说的那个“你”字则又很隐晦。

    她以往唤他一声公子,一连唤了三年,如今却说了一声“你”,语气中还带着小小的妥协和埋怨。那只是一个很寻常的称呼,可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和长久以来相处的分寸来说,有些试探性的逾越。

    那是一条看不见的边界,而她小小地,往前走了一寸。

    那个瞬间她的心便紧缩成一团。

    因靠近他而产生的悸动是强烈且持续的,随之而来的紧张也不遑多让,同时又使得那种悸动也越发来势汹汹。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也许会推开她?

    然后呢?会训她么?还是会不发一言地就变得冷淡起来……

    她细瘦的手指悄悄捏紧了。

    而实际上齐婴那时心中的想法远没有沈西泠揣测得那样复杂,坦率来说,那时他心里是空的。

    她突然的越界让他也心生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