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樱桃 - 高辣小说 - 18禁真人秀游戏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七十九章安哥儿没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安哥儿没了

    回府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事是安哥儿没了。

    一场风寒带走了苏邢的心头rou,她觉得天要塌了,而她的丈夫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出殡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苏邢追着小小的黑色棺材哭倒在泥浆里,边珍扶着她哭的说不出话来,两个人淋着雨跟着队伍一路哭到坟地。

    顾未时帮安哥儿挑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坟,依山傍水,风景迤逦,不下雨的时候还能看到山顶上的霞光。

    作为父亲,这是他唯一为安哥儿做的一件事。

    头七,民间传言去世的人会回到亲人身边,做最后的告别,安哥儿不过百日,他该怎么回到她的身边,看看她呢。

    苏邢坐在灵堂上,对着牌位烧了一张又一张纸钱,泪水滴滴答答的滑下脸庞,沾湿了黄纸,她每日每夜的哭,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她还是不停地在哭。

    顾未时,自安哥儿出事后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安哥儿发烧不退的时候,第二次是安哥儿入棺的时候,第三次,是头七的晚上,他给安哥儿点了三炷香,走到她面前和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他说:

    “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

    苏邢听完,眼泪一下子止住了,他在说什么?孩子没了就没了?安哥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难道一点也不觉得伤心难过吗?

    眼里的水雾使得她看不清顾未时的表情,苏邢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抹掉眼泪,对上他的双眼,那是一双冷漠到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原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丧事办完,他们之间产生了严重的隔阂,苏邢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收走了对顾未时的感情。

    王府里因为安哥儿的事,沉寂了一个多月才慢慢恢复如常,明月阁的女人安耐不住,跑到凤仪阁里与她“寒虚问暖”。

    新月这个人,心思全写在脸上,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但那喜上眉梢的模样藏都没法藏。

    苏邢不愿与她虚与委蛇,随便打发了几句就把人给赶走了。

    既然她那么喜欢顾未时,那便送给她吧,反正,他不过是她不要的东西。

    苏邢的转变,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有顾未时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再忙也会来她的屋里坐一坐,与她说几句话。

    苏邢全程做着针线活,没有搭理他,等他说完了,给他倒上一杯凉茶,示意他可以滚了。

    每当这个时候,顾未时就会冷下脸拂袖而去,等到了第二天,他又会习惯性的来到凤仪阁,静坐着看她穿针引线。

    入冬了,苏邢做好的几双小鞋与几套小衣服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去了一趟傅大将军府,阿姐的肚子已经大的无法正常行走,大夫看了说是怀了双胎,只要好好养着,没什么大碍。

    苏邢登门的那一天,阿姐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孕妇,那人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新娘子,是阿姐的弟媳,名唤韶槿。

    韶槿的肚子才六个月大,看她带来了小鞋子小衣服,喜欢的不得了,苏邢看她爱不释手,答应在她临盆前也给她做一些。

    三个女人聊了一下午,待天色暗淡下来,阿姐拉着她的手,留她吃过晚膳再走。

    苏邢答应了,饭桌上,傅家兄弟也在,他们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特别是傅清远,饭菜不吃,光闷头喝酒,一脸的烦躁。

    苏邢吃了几口饭菜便放下了碗筷,姐夫慰问了几句,在阿姐警告的眼神下闭了嘴。

    苏邢知道,他们是怕触及她的伤心事,王府里的人都对安哥儿闭口不谈,阿姐这也是一样的。

    有时她会想,如果安哥儿没有出事,现在应该在学走路了吧。

    他会奶声奶气的喊她一声娘亲,抱着她的小腿求抱抱。

    直至今日,她还没有梦到安哥儿,他一定是在怪她,怪她没有好好照顾他,怪她丢下他一个人,在黑暗阴冷的世界里徘徊。

    她的安哥儿啊,孤零零的一个人,肯定吓坏了,她好想下去陪陪他,告诉他,娘在身边,不要怕。

    临走时,阿姐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语重心长的说道:

    “灵珠,如果撑不下去,就来找阿姐,阿姐会帮你。”

    “我没事。”

    苏邢不想让亲人为她担心,她能撑得过去。

    事实上,她撒谎了。

    回到凤仪阁,躺在冰冷的被子里,她拿出安哥儿穿过的小衣服,抱在怀里痛哭流涕。

    她好想安哥儿,为什么老天爷要把她的孩子收走。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她。

    苏邢哭得无声无息,如一只身受重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

    这一夜,她终于做了一个有安哥儿的梦,他在梦里对她张开双手,跌跌撞撞的向她走了过来。

    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她就能抱到安哥儿,她急着往他那边跑,可不管她怎么跑,她与安哥儿的距离一直未变。

    明明就差一点点了,为什么就抱不到他呢。

    梦醒后,苏邢流着眼泪,看到床边归然不动的身影。

    他坐在那有多久了?窗外天色还是暗沉沉的,屋里没有点灯,一如她刚来宸国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她房里静静地看着她。

    苏邢对他由爱转恨,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我不想看到你。”

    数月来,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顾未时耗尽了耐心,冷声低语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话点燃了苏邢心里的怒火,她噌的一下坐起身,噙着泪水的双眼在黑暗中闪出一片水亮光泽。

    “顾未时,你到底是不是人?安哥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有为他流过一滴眼泪吗?出殡那天你有送过他最后一程吗?你没有,你置身事外,你没有心!”

    “很久以前,我有一颗心,后来我发现它会成为我最大的软肋,于是我把它丢了,你说我没有心,确实,现在的我,不可能再生出一颗心来。”

    他是高高在上的,无须和任何人解释,但是今夜面对她的质问,他想为自己辩解。

    他不是没有心,只不过被他献给了撒旦。

    他不后悔,他没有错——

    当妈的看不了这些,受不了……

    第一百八十章真相

    苏邢彻底醒悟,所谓的幸福不过是黄粱一梦。

    她也想像他一样,舍弃最大的软肋。

    那夜过后,他们开始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顾未时可以一连半个月不再踏入凤仪阁,苏邢则一门心思扑在针线活上,给韶槿未出世的孩子多做几件小衣服、小鞋子。

    有人说,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这话用在苏邢身上一点也不恰当,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彩虹,而是进阶版的电闪雷鸣。

    安哥儿的事本可以在所有人的缄默下慢慢淡去,但有一个人将这块尚未结痂的伤疤连皮带rou的揭了下来。

    这个人,苏邢认识,她是凤仪阁里的二等丫鬟,负责一些不轻不重的活,下人们都喊她雀儿。

    雀儿此时跪在地上,身体哆嗦不停,手里一摞纸钱被边珍一拽,全数上交给了苏邢。

    “你为何半夜烧纸?”

    屋子里,摇曳的橘色烛火照的面容忽明忽暗,苏邢声音冰冷,半敛的眼眸覆了一层寒霜。

    雀儿吓得肝胆俱裂,脸贴着地,结结巴巴的回道:“奴婢、奴婢是给去世的爷、奶烧些纸钱……”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些,你要是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边珍气愤地眼里能喷出火来,她大半夜睡不着出来小解,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走近一瞧,雀儿就蹲在花坛那烧纸钱,嘴里一口一句对不起,还说什么这事不关她的事,要找就找侧妃,听到这里,她已经暴跳如雷,押着雀儿让她在王妃面前交待个个明明白白。

    雀儿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哭哭啼啼的爬到苏邢跟前,匍匐在她的鞋面上磕头认错。

    “王妃饶命,奴婢是被逼的,奴婢也不想加害小世子,这一切都是侧妃的主意啊。”

    “滚开,别用你的脏手去碰王妃!”

    边珍怒急攻心,一脚踹在雀儿的胸口,把人踹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王妃,奴婢真的是被逼的,侧妃把刀搁在我幺弟的脖子上,我不敢不从啊。”

    雀儿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已是穷途末路。

    苏邢双手紧握成拳,脑子里有着天翻地覆的旋转,她的宝哥儿还没过百日,这些人怎么能下得了手。

    “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一双冰凌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苏邢瞪直了眼,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雀儿哭的更大声了,“我、我只是按照侧妃的吩咐,每夜潜入小世子的房间,帮他把被子掀了……”

    边珍听不下去,抹了一把眼泪,发狠的踹了她一脚,“难怪宝哥儿会染上风寒,你们这些蛇蝎心肠的女人,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雀儿尖叫着求饶:“王妃饶命啊,我不想这样做的,是侧妃逼我的呀。”

    “你把他的被子掀了……他该有多冷啊……”

    真相浮出水面,苏邢痛的心如刀割,原来电视里的剧情真的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侧妃这招她防不胜防。

    “边珍,去把王爷喊来。”

    雀儿面色大变,急急地扒拉苏邢的裙摆,“不,王妃,我错了,你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这事不能让王爷知道,他会杀了我全家的。”

    “你对安哥儿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要留情?”

    苏邢抽出她手里的裙摆,给了边珍一个眼神,边珍领命,疾步走出房间,留下雀儿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顾未时来了,明月阁的侧妃也来了。

    苏邢看着他们结伴而来,心凉了大半,新月公主有强大的越国撑腰,顾未时怕是只会对她小有惩戒。

    审问的流程装模作样的走了一遍,雀儿全招了,新月大喊冤枉,还把罪名套还给苏邢,说她买通雀儿,让她背下供词,好诬陷于她。

    新月这番贼喊捉贼实在精彩,苏邢争辩了几句又被她压了下来。

    到底是宫廷长大的人,习惯了勾心斗角,纵然苏邢看过那么多的宫心剧,实战经验不足,还是比不过她。

    审问的结果出来了,顾未时派人押走了雀儿,叫人处理干净,至于真凶……他当着苏邢的面,抽了新月二十鞭,就这么放过了。

    二十鞭,能抵消宝哥儿的一条命?

    苏邢不服,欲与他争执却被他眼里的威压所击退。

    他可知,宝哥儿咿咿呀呀学语喊的第一声不是娘,是爹啊,他这个做爹的就这样放过了凶手?

    苏邢为此抑郁成疾,生了一场大病,等她病好了,身子骨大不如前,经常胸闷气短,一咳嗽还容易咳出血来。

    边珍喊来好几个大夫,都说是心病,无药可治,顾未时也来看过她,但最后都被苏邢的冷言冷语给气走。

    过年了,凤仪阁成为了王府最冷清的地方,苏邢躺在床上喝着边珍喂给她的鸡汤,目光看向了窗外。

    “边珍,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边珍转头看了看,二月春风一吹,树枝上的新芽都冒了尖,哪来的雪啊。

    “王妃,你别吓我,这大太阳的,阳光都射到屋里头来了。”

    “是吗?”

    苏邢淡淡的回道,她的世界在下雪,所以看到的是白茫茫的雪花。

    后来,诸如此类的问题变得多了,边珍才知道,苏邢是眼睛出了问题,这事惊动了顾未时,顾未时派了御医来看,御医摇头叹气,说是没见过这种症状,无从下手。

    因为,苏邢并不是真的看不见,而是看不清,就像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片白雪,看什么都雾蒙蒙的。

    顾未时心烦意乱,找来所有御医都是同样的回答,最后不得不张贴告示寻求名医,谁能治好王妃的眼睛,便可送黄金千两。

    前来一试的江湖郎中数不胜数,没有一个人能医好苏邢的眼睛,傅清和得知此事,与古丹珠商量了一下决定前来探望苏邢。

    古丹珠即将临盆,大着肚子还来王府与苏邢见面,可谓姐妹情深。

    傅清和不便与她同去凤仪阁,只身去了顾未时那顺便汇报一些有关拜盟镖局的最新消息。

    夫妻两人实行着不为人知的计划,悄悄地为苏邢打开了另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