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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雷哥的。”

    抢在燕白继续拆台之前,雷浮潮急得一下子坐起来反握住了萧凭的手。随之俱来地,他后腰仿佛被砍了一刀,泼了一场雨水,疼得他眼前发黑。

    “用不着……”他闭闭眼睛说,“你去跟剧组。”

    萧凭直摇头:“戏没有你重要,我陪着你。”

    “……”要不是没有力气,雷浮潮简直想冲他骂三百字的脏话。格老子的,他给陈健谈塞了多少钱?萧凭居然敢说不要就不要?

    可萧凭是这个脾气。一时之间雷浮潮什么也没骂出来,只能打起精神尽量一字一顿地重复:“你去跟剧组。”

    房间中便沉默下来了。

    好一会,雷浮潮以为萧凭要服劝了,再度挤开眼皮一瞥,萧凭蹲在原地没动,但是掏了一盒烟一只打火机出来,淹上火吸了一口烟。

    “你什么意思?”萧凭缓缓吐着烟气问他,“你脑袋里是什么戏码?以为我还没成年,只能靠你罩着?凡事我做不了最好的决定?”

    雷浮潮听出萧凭生气了。

    这事相当罕见,尤其在重逢以后。

    雷浮潮调动右手按了按眉头,这个动作花了他将近十秒钟,十秒钟后,萧凭继续语气冷漠地说:“我的事情由我说了算,不管你让不让我陪着你,在你病好之前,我都不离开这,大不了你不理我。”

    这话说过,他把眼神一挪,直接站起身来,绕过燕白准备出门。

    “萧凭……!”雷浮潮喊他。

    萧凭听到了,刻意没回头。

    雷浮潮将一只手撑向沙发边的地板,低声爆了一句粗口,全力扬声叫:“萧凭,我跟你去剧组,行不行?”

    出乎他的意料,萧凭更加生气了,扭头冷冷地反问:“行不行?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你去做梦,我来每天应酬签订单喝出胃病,你认为行不行?”

    撂下这通话,萧凭开门就走,背后雷浮潮又叫了他的名字几声,他统统没理会。

    直到雷浮潮改口叫:“凭凭!”

    靠。

    萧凭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忍不住脚步一刹,回眼瞧了瞧雷浮潮。雷浮潮也在看他,头发被汗浆胡乱黏在脸上,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我陪你去剧组,我知道香境影视城里有医院。”雷浮潮说,“我让你看着我,行不行?我也喜欢让你看着我。”

    靠,萧凭在心里又骂了一遍。

    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两人相视对峙,不出半分钟,顶多只有半分钟,萧凭不得不忍下怒气原路折回沙发边上,重新蹲下身把雷浮潮扶起来,声音凉凉地要求:“把嘴张开。”

    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雷浮潮委委屈屈地望着他了。

    委屈了一下,雷浮潮还是张开了嘴。

    萧凭默默撕开一粒橙子味的硬水果糖放进他齿关里,叹了口气。

    “甜吗?”萧凭问他。

    雷浮潮嘴唇一动,刚要回答“不甜”,萧凭先响亮地替他回答:“啊!好甜好甜!”

    噗嗤。

    雷浮潮没憋住乐了。

    第 15 章

    废了一点工夫,萧凭才把雷浮潮弄出燕白家。.自然而然地,燕白跟下楼来给他搭了把手。

    萧凭没车,但雷浮潮是开车来的。

    燕白拉开车门,萧凭把雷浮潮塞进副驾驶座上,动作略顿,虚掩上车门问燕白:“除了发烧还有别的症状吗?”

    “就发烧和骨头的影响,应该没了。”燕白摇摇头。

    萧凭愣了一下,回以两下点头,匆匆上了车。关车门的声音不小,雷浮潮被震得睁了一霎眼皮,敏锐地察觉出了他情绪不对,沙声问:“怎么了?”

    “没事。”萧凭姑且忍下了纳闷,“我们马上到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雷浮潮人一迷瞪,话就多了,“我想吃荔枝。”

    萧凭:“……”

    虽然一骑红尘妃子笑很有意思,可惜这寒冬腊月的,什么都好说,荔枝一时半会他是真的弄不来。

    “有备选吗?”萧凭无奈地问。

    “我想吃西瓜。”雷浮潮从善如流。

    萧凭:?就你野,西瓜你现在能吃吗?

    一来二去,萧凭只好装作从来没有听过雷浮潮这两句话,径自看路开车去了。

    今晚柳迢不在,雷浮潮说什么也不肯详细检查,最多只肯吊个水。途中萧凭甚至祭出了杀手锏,哄他说:“去做个检查就有西瓜吃,我还可以到国外给你买架飞机开着玩。”

    然而就连飞机也没打动雷浮潮,雷浮潮没好气地回他:“我不。”

    这两个字是他们今晚对话的主旋律。

    前面还比较对头——

    萧凭:“雷哥,我们去做个检查吧?”

    雷浮潮:“我不。”

    萧凭:“去做个检查我就给你安排私人飞机。”

    雷浮潮:“我不。”

    萧凭:“好好好,那你睡一觉。”

    雷浮潮:“(机警.jpg)我不,你肯定会偷偷放剧组的鸽子!”

    后面就变成了——

    萧凭:“(削梨子)雷哥,吃片梨?”

    雷浮潮:“我不。”

    萧凭:“想不想喝水?”

    雷浮潮:“我不。.”

    萧凭:“(试探)吃不吃荔枝?”

    雷浮潮:“不。”

    萧凭:“……”

    萧凭看出来雷浮潮眼下智商不在线了,这段时间里,雷浮潮惟一做出清晰判断的事情就是不能影响他去演戏。

    他心里又好笑又发酸,还有点好奇明早烧退以后雷浮潮回想起今晚时会露出的面色。

    除此以外,今晚雷浮潮格外口嫌体正直,一口一个不字,偏偏死拽着他的手不放。萧凭很受用,耐心一直陪到雷浮潮渐渐睡过去,才抽手躺到小陪床上。

    有一些事情不太对劲。

    比如燕白说起骨头有问题时,语气明显是默认他应当知情的。

    他不仅不知情,连想象都不敢想象。骨伤这种事,依据程度和部位的区别可大可小,小的没准几个月就好了,大的牵扯到瘫痪也不是没有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