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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爱惜人才,不拘一格,士蒍大言不惭,自认为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虽然昔日士蒍代表晋国,的确稍有得罪,但是还请齐公海涵,士蒍愿投诚齐国,从此忠心耿耿,不敢再有二心。” 士蒍说的很多,每一条都非常在理,齐侯听了,脸色很平静,却突然“呵!”的冷笑了一声,冷笑中尽是嘲讽的情绪,冷冷的说:“你说的没错,管师傅射了孤一箭,若不是有带扣救命,孤已不在人世,雍巫也的确曾是戎狄的王子,召忽也确实是孤昔日政敌的师傅……但是这一切得到重用的人,都只是伤害了孤,没人……没有人可以伤害了二哥,还能全身而退的,士蒍,你押错了宝啊!如今孤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死……另外一条,则是死都不如!” 齐侯说完,又是一阵冷笑,随即转身就走了,抱着吴纠,大步走出幕府,向着自己的营帐走过去,快速将吴纠抱进去,放在榻上。 棠巫也赶紧来,快速的给吴纠把脉,齐侯稍微打量了一下棠巫,还是去叫了医官来,医官也给吴纠诊脉,得出来的结果和棠巫差不多。 棠巫写了一个方子,让医官去熬药,那些医官都是老资历的,每年接受考核的,看到棠巫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十分不屑,但是拿到药方子一看,顿时就满脸惊讶,啧啧称奇。 医官很快就心服口服的退出去,亲自熬药去了,棠巫留在一边照顾。 子清脑袋后面开了个口子,这两天都在养伤,根本不能起来服侍,正好棠巫就在一边服侍着。 齐侯跪在榻边,紧紧握着吴纠的手,低声说:“二哥他怎么样?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棠巫轻声说:“大司农被曲沃公子抓起之后,奔波再加上淋雨,本已经发热,后来用计降服晋国士兵,又恐怕君上您会因为追不到公子诡诸的车队,而对谭国施压,因此着急归来,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因此发热一直没有退下。” 齐侯听了,心中不只是什么滋味儿,吴纠想的没错,若不是吴纠回来,齐侯绝对会迁怒于谭国。 齐侯轻轻抚摸着吴纠的脸颊,说:“那孤的二哥怎么样,病得可厉害?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棠巫淡淡的说:“大司农的身子,就犹如蜂巢,外表看起来很结实,其实已经掏空了,若是不调养,也就这几年的光景了。” 齐侯吓了一大跳,说:“什么?” 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齐侯的声音太大了,还是吴纠睡了一小会儿,有些力气了,正好睁开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他们说话。 齐侯连忙温柔的说:“二哥,快闭眼休息,睡醒了就好了,乖。” 吴纠却摇了摇头,声音虚弱的说:“棠儿,我还有几年可活?” 齐侯忙给棠巫打眼色,棠巫却仍然是一脸面无表情,老实的说:“大司农既然要听实话,棠儿便实话实说,若不调养,最多有五年的光景。” 吴纠一阵失神,喃喃说:“五年……” 棠巫点了点头,齐侯连忙说:“若是调养呢?” 棠巫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深沉的看了一眼齐侯,说:“若是调养,便看君上的意思了,大司农虽然病的重,但在棠儿眼中,并非无药可救,只要君上肯点头,多加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六十年,也都是君上的意思。” 棠巫的说法很奇怪,但是齐侯听出来了,只要自己肯让吴纠好起来,吴纠并非不可救,只是看自己的心态,到底有多少力气去救他。 齐侯立刻说:“二哥别担心,不管是多贵重的药材,孤都不在乎。” 他说着,又转头对棠巫说:“你能救二哥?” 棠巫点了点头,说:“棠儿斗胆,请君上让棠儿开一个条件。” 齐侯看着棠巫,上下打量一眼,似乎觉得他挺有魄力的,敢跟自己讲条件,便说:“你说。” 棠巫说:“棠儿想让君上,将那逆贼彭生交与棠儿。” 齐侯不知棠巫经常被彭生虐待,吴纠这个时候吃力的说:“君上便答应棠儿罢,棠儿也是个命苦的人。” 齐侯听吴纠这么说,现在恨不得吴纠说一句,他答应两句,连忙说:“好好,二哥,孤答应了,二哥千万别着急,快闭眼休息。” 棠巫立刻说:“谢君上。” 齐侯说:“不用谢孤,但是孤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医不好二哥,那可别怪孤心狠手辣了。” 棠巫面对齐侯的威胁,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拱手说:“小臣定当竭尽全力。” 棠巫又说:“不过大司农也需谨记几点,从此往后,不能伤心,不能动怒,不能疑心,需心平气和,大司农是心思谨慎的人,这固然很好,但是太缜密的心思也十分耗神,大伤元气。” 齐侯连忙说:“二哥听到没,一定好好休息,不要伤神。” 吴纠也觉得十分的累,就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齐侯不离开一步,将吴纠的头发整理好,轻轻理顺,就在旁边照顾着。 吴纠还在发高烧,烧的一身都是汗,有些糊涂,明明一直在出汗,但是觉得很冷,很快医官把药端来了,齐侯扶着晕乎乎的吴纠,就将那汤药喝了,不算很抵抗,但是也不怎么乖顺,毕竟汤药是苦的。 齐侯哄着吴纠喝药,喝完了药,扶着他躺下来,一直到深夜,吴纠的高烧竟然退下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棠巫开的药太管用了,后半夜的脸色慢慢好转,不再那么苍白,睡得也渐渐安稳下来。 齐侯一夜没睡,比上夜的寺人伺候的还勤快,只要吴纠咳嗽一声,或者稍微动一下,齐侯就会立刻上前查看。 足足这么守了一夜,吴纠自己也渐渐感觉好一些,等他睡饱之后,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子清。 子清头上裹着厚厚的白布,三天时间他的伤口根本没办法好转,只是脑震荡好了一些,不再恶心呕吐了,见到吴纠醒了,顿时惊喜的说:“公子!您醒了?” 吴纠见到子清头上的纱布,就想到之前他被公子彭生一下砸倒在地上,地上全是血迹的样子,不由声音嘶哑的说:“子清,你的伤口怎么样?” 子清听他关心自己,顿时眼圈子就红了,赶忙用手挡着脸,吴纠吓了一跳,说:“子清,怎么了?是疼的么?” 子清并非是疼的,毕竟他是习武之人,虽然武功远不如公子彭生,但是也是能吃苦的人,自然不会因为疼就哭,是因为从小开始,就没人这么关心过他,吴纠张眼第一句就问子清伤势怎么样,子清能不感动么? 里面有动静,外面守着的曹刿赶忙进来,“哗啦!”一声撩开帐帘子查看,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吴纠醒了,子清竟然在哭鼻子。 曹刿先是吓了一跳,也是因为吴纠气色好多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