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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受压榨的三班各位尊称一句‘哥’。
秦苏越肩上挎着运动背包,额头上还覆着一层薄汗,听着肖宇压抑不住激动的声音,冷漠道,“哦。”
肖宇,“……”
“哎哟我说你这人,能不能稍微流露出一点热情?实在不行随便附和我两句也成啊,”过了前面那个拐角就到教室了,肖宇不紧不慢的缀在秦苏越身旁,不满的嘟囔道,“你这样真的非常、非常打击我和你聊天的热情……”
秦苏越面不改色,“没人逼你,你大可以选择闭嘴。”
“嘿,我这不是想着怎么用爱感化你这张见谁都板着的冷脸?你怎么这么不懂别人的良苦用心?”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两人一路你一言我一句的扯皮斗嘴,转眼就走到了教室门前,秦苏越稍微快肖宇半步,前脚正准备迈进教室,却见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大部分空位,讲台上传来一道沉稳的嗓音,“下面就让新来的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雷婷话音一落,讲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
秦苏越听见动静,下意识一抬头。
下一秒。
秦苏越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浑身狠狠一怔。
☆、五
两年前那个遥远的午后忽然哗啦一声,潮水般呼啸着涌回他眼前。
云角低垂的天,湿冷的风,盖满白布的家具,空荡无一物的房间……刹那间像是名为时间的录像机被按下了倒播键,所有的一切唰啦一下飞快往回退,脑海中那些早已铺尘落灰的画面在这一瞬间突然再度鲜活起来,一幕幕仿佛重新在眼前上演,厚重的帷幕拉开,秋日重回,连带着那些曾经被他遗弃的情绪也一块破土而出。
震惊,错愕,恍惚……种种数不清的复杂情绪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如同迎面挥来一只重锤,猛地砸在他嗡鸣不止的太阳xue上。
秦苏越怔怔看着讲台上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维持着一只脚跨在门槛上的姿势,僵住了。
那张一度只存在于他梦中的脸。
肖宇就跟在他旁边,教室门口没法两个人同进出,他正等着秦苏越往里走,一抬头却见后者突然愣住了,目光似乎被黏住了般,死死附着在正前方的讲台上。
“?”肖宇不明所以,拨开秦苏越的肩膀往里走了一步,“怎么,脚底踩屎黏住了?”
讲台上那个人转过头,漆黑的眼一瞬不移,静静望向门口的秦苏越。
然而他这个凝望的动作没有持续多久,只是短短几秒,男生复又低下头,从讲台上挑了一根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肖宇盯着黑板上那个逐渐成型的名字,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表情忽然一僵,紧跟着也慢慢变了脸色。
“丁骁炜,从B市十六中转过来。”
肖宇瞳孔微微一缩。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直站在讲台另一侧的雷婷终于发现了教室门外石像似杵着的两人,当即皱眉道,“你们两个在门口干什么?上课铃响了没听见吗?”
肖宇侧身一站,赶紧挡在秦苏越前面,“听见了听见了,刚才不是新生在自我介绍嘛,我俩不好打断人家。”
“那现在还不赶快进来!”
肖宇连忙应声,同时悄咪咪伸手一拽这才回过神来的秦苏越,“欸,是!”
直到雷婷已经开始正式上课了,肖宇还在不时往第四组后几排的方向张望。
“不是,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吗?那位真的是丁骁炜?”肖宇直到现在还是明显的不敢置信,“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丁骁炜?”
秦苏越,“你能不能闭嘴?”
肖宇小心翼翼打量着秦苏越的脸色,在看清后者笔直紧抿的嘴角时,自觉闭麦了。
然而他还是静不下心来,讲台上雷婷究竟在讲些什么他到目前为止一概没听进去,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听。
每隔几分钟,肖宇就忍不住回头扫两眼那个空降转学生。
不得不说,这人长得着实是好看。
而且不是普通的好看。
那是很少会有人,特别是这个年纪的男生能拥有的特殊气质,光是凭着一副眉眼五官——不过分深邃突出,却也绝不是偏女性化的柔美秀气,而是另一种中和了俊逸与温润的立体长相。
非要形容的话,就仿佛是天边第一声春雷过后,万物于轰鸣声中欣然复苏的那座山。
清朗的叫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会心生好感。
肖宇回头瞅瞅丁骁炜,又转头瞅瞅旁边的秦苏越,眼神思考琢磨,就这么默默打量了半晌,一个字都没说。
秦苏越却完全没有肖宇那番闲情逸致。
数不胜数的情绪全都蜂拥在他胸口,石块般堆积在一起,几乎要压得人要喘不过气来。秦苏越手里紧紧捏着一支水性笔,视线貌似落在眼前的课本上,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微微有些失焦。
他在走神。
——为什么他会突然回来?
——又怎么会这么巧,刚刚好的转到这所学校、这个班?
——他真的只是回来参加高考的吗?
……
秦苏越一时毫无头绪,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到处都是扎人的疑问,与各种混乱迷惘的情绪裹缠在一块,只觉得太阳xue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
各种杂乱无章的疑问弹窗似的依次冒了个遍后,脑海里浮现出一片短暂的空白,随后就宛如剧终落幕般,唰然弹出一行字——
他回来了。
他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秦苏越用力闭上眼,隔了几秒后才重新睁开。
肖宇始终放心不下他,这会儿见他脸色隐约有些发白,忙凑过来问道,“你这真没事?要不就和雷哥说一声,你先去医务室那呆一会?待会下课了我给你把包拎过去。”
秦苏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他在座位上坐下后,斜后方就一直似有若无的投过来一道视线。
那感觉实在是太过难以言喻,就像是始终有一捧低温的火焰在后背上若即若离的烤着,不太鲜明,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忽略掉的程度。
肖宇看出了秦苏越的想法,在他旁边轻声道,“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看着你的方向。”
“……”
小半晌后,秦苏越呼的叹出一口压抑的气,随即扔了手上的笔,用力搓了一把脸。
……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
一节课过的水深火热。
直到这时,秦苏越总算是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了平常那些一心巴望着下课的差生们的心情。
——说句煎熬都不为过。
下课铃打响的一刻,秦苏越这才猛地松了口气,连桌面都没有收拾,拎着挎包就匆忙从座位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