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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方向盘转入了下面的地下停车场。 车停入位的时候,陆有希还在奇怪说:“怎么过来了?” 只听顾诚安边解开安全带,边跟他解释说:“正好入秋了,买点衣服吧。你现在天天呆咖啡店了,总不能还跟之前那样穿的太过正式。” 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陆有希之前在公司是对客户的岗位,来来回回虽然不是全都西装革履,可一般也还是需要稍微正式点的通勤装,这也就导致了一衣柜里,都是相对比较成熟稳重的款式。 现在做了咖啡店,自然是穿得平易近人一些的好。可饶是想着买点稍微时尚些的衣服,却也没想到顾诚安带他去的店子,看上去都像是给大学生买衣服的那种。 白色毛绒毛衣套棉衬衣,浅素色卫衣配牛仔裤,总之是怎么年轻怎么来。以至于陆有希在试衣间,就止不住地问他:“这会不会太年轻了点。” 可就着还没从试衣间里完全出来,刚开了个门,工作人员就连忙冲着顾诚安笑着夸了句:“您弟弟这样穿好看,显小。” 顾诚安看着眼前头发稍稍长长的人,这么一穿将小脸一埋看着又秀气又好看,忍不住地就趁着人拐进试衣间换回去的时候直接定下来,还将钱付了。 等陆有希再出来时,那几样款式就已经连带着合适号码打包好提在人手里了。陆有希微微侧颜看看对方的表情,又看看他手里的袋子,想着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少看见他心情这么好了,便低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两个大男人买衣服可谓是迅速又高效,从进商场到出来,统共也没花上两个小时。只是在顾诚安的各种‘忍不住’下,两人出来时就已经像是电视上常演的逛了一下午的女孩子一般,左右手都是一堆纸袋了。 大部分的衣服都是买给陆有希的,不过偶尔看见了两人都能穿的款式,也会买上顾诚安的那一份。 陆有希难得也没跟他计较钱的事,反正在家用上面自己慢慢添回来便是。他坐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瞬想到了刚刚在试衣间前,拉开衣帘就看着对面人站在那等自己的样子,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了些许。 回到家,油条还在沙发上趴着,陆有希进到卧室将衣服一件件拿了出来,而后把顾诚安的那几件摆开后,他就朝着人说了句:“你要不要先试试?” 说话的时候,顾诚安正巧把外面的衣服脱了,正准备换家居服,听他这么一提,也就随手拿来了一件毛衣,套在了身上。陆有希看着镜子里的人,无不感叹,明明是同款,自己穿起来像个学生,顾诚安却完全是个大人样。 他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对方,随意地就问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高中之后估计也就两三公分吧。”顾诚安有点意外他怎么问起这个。 说完就见陆有希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平行的位置,看着镜子里稍稍比较了一番。 这一比较让陆有希瞬间便觉得自己有点受打击,心里不由得吐槽自己没事干嘛提这个。 白日的温馨与平静就像是一面镜子,和夜晚的焦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诚安虽说知道晚上这样思考总归是容易陷入到不良循环之中,可日渐产生的那些想法,不光没有办法摒除不说,特别是在他偶然的一次醒来看到陆有希做噩梦的样子后,愈发变得清晰可怖。 明明怀里的人每天都靠着自己,相拥而眠,像是安心极了,可每当到了深夜无人的时候,如果能察觉,便可发现,那些景象中偶尔会有着另一幅表情。 关于这件事,他问过陆有希,问他:“你之前还做梦吗?” 可当他明确地听到陆有希回答他“不经常了,怎么了吗?”的时候,不禁觉得那自然的表情,都像是利刃插在了他那脆弱‘梦境’的表面,随时都可以粉碎掉一切一般。 曹珊珊说的走出来是这个意思吗?他不觉猜疑。 噩梦这种东西,顾诚安很是了解,因为他曾经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就像是陷入泥沼般地循环往复地经历。 他知道那种感觉,除了痛苦甚至没有其他感觉可言。 如果说陆有希原本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困境,那因为一己私欲而强行勾使他回到这种状态的自己,又算什么?自己希望给予对方的那份‘好’真的对对方而言是好么?还是说那不过是披着‘对你好’表皮下那单纯的自私? “顾诚安!”怀里的人突然紧张地喊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对方的脸,紧闭的眼睛和那皱起的眉头,心下不由得想要逃离这里。可他也不是没有试图离开过,每次稍稍离了距离,对方就会愈发紧张起来,更加不停歇地叫喊出声。 被需要的是自己,使他痛苦的也是自己。这样的自己,该如何是好?顾诚安不知道。 那一声喊叫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窗外的一声惊雷,而后雨水拍打在窗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初秋的雨带来的丝丝凉意顺着窗隙吹了进来,很是舒服。原本紧张地身体,也因此渐渐平缓了下来。 睡着的人眉头松了开来,丝毫没了刚刚的样子。捂着被子的身体,在对方怀里轻轻动了动,又像是感觉有些热似的,翻了个身将距离拉开了点才又睡了过去。 顾诚安松了口气,却也还是止不住地思考,他想要脑子停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人稍稍离了他,他便有了自由。 出了卧室去阳台上点了只烟,才感到自己提在嗓子口的情绪像是被窗外的雨水冲刷地缓和了下来。 油条敏感地感应到了人走动的步子,跟着就出了房门,站在了阳台门口仰头看着抽着烟的人,直打呵欠。它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却始终也不从人身边离开。 顾诚安见它这样,便一手夹着烟,将烟灰缸放在一旁,顺着窗框干脆地坐了下来,容它趴在了自己的怀里。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油条倏地就抬了头看向房门处,顾诚安本还在奇怪,而紧随其后,他便也听到了那夹杂着雨声中的不甚明显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了,陆有希带着困倦的脸出现在了房门口。 他走了过来,歪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地只是拉了拉顾诚安的手,便想将他拉回去。 顾诚安见状也没反抗,而是将烟连忙碾灭,便跟着一人一猫地走了回去。 猫回了猫窝,人回了卧室。 陆有希闭着眼爬上床,重新窝进人怀里了,才轻声说道:“我刚刚好像又做噩梦了。” 情绪缓过来了的顾诚安用指骨像是多年前那样顺着脊柱慢慢缕着,直到听到他又说道:“估计是因为见到旭旭了,梦到了好多以前的事儿。”手指才一停顿,转而将人抱紧了些。 被抱在怀里的那人,轻轻地